第两百八十三章 王文佐的友谊(2 / 2)

“好吧!”乞四比羽沉吟了片刻:“唐人已经把金法敏赶下了王位,拥立金仁问为王。现在平壤也已经重新落入唐人手中,唐军的前锋已经出现在乌骨城一带!”

“乌骨城?”尽管大庭怀恩竭力控制自己的喜悦,但他的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向上翘:“说实话,您应该早几天来找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有点晚了!”乞四比羽懊恼的摆了摆手:“但我可以做出很大的让步,交出乌骨城、新城、向大唐称臣,交出我的儿子当人质,还有侵占的土地。还有,我可以给大将军一大笔钱,我是说私下里给,没人知道;作为中间人,你也可以从中发财!你知道吗?高句丽国几百年的积蓄都在我手上,我非常的富有,比你想象的还要富有的多!”

“你发掘了历代高句丽王的王陵?”大庭怀恩突然问道,他看到乞四比羽错愕的面色,知道自己猜对了:“好吧,这不重要,我知道了你很有钱。那你愿意交出这么多东西,那你自己想要保留什么?”

“我想当大将军的朋友!”乞四比羽笑道:“他给我留下多少,我就要多少!我只想要他的友谊!”

“大将军的友谊?听起来你想用这些东西买大将军的友谊?”

“你要这么说也行!”乞四比羽笑道:“其实这样对大将军最有利,他可以很快的结束战争,不用损失一点自己的力量,还能从胜利中拿下最大的一份。最重要的是,他在这一带有一个真正的朋友,他私人的朋友!世事艰难,我们离不开朋友,对不对?”

“我会替你把话带到,但我不能保证大将军会接受你的条件!”大庭怀恩强压下心中的厌恶,站起身来:“马在哪儿?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不用着急,不用着急!”乞四比羽笑道:“天还没有亮呢!你放心,一切我都准备好了,马车、护卫,还有献给大将军的礼物,当然,不会少你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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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

“这些就是乞四比羽让我带给您的!”大庭怀恩指着庭院里摆放的一个个笼箱:“那家伙说他可以接受您的一切条件,只保留您留给他的,只要赐给他您的友谊!”

“我的友谊?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王文佐笑了起来:“信笺呢?他没有给你这个,或者信符什么可以证明他的诚意的东西?”

“没有,只有口信!那家伙三更半夜来我的牢房,和我谈完了之后等到天亮才走,然后我就被押上马车,一路送到了这里!”

“嗯,他想的很周全,这样我就没法用这个来挑拨他和剑牟岑的关系了!”王文佐笑了笑:“很好,你愿意再跑一趟吗?”

“当然!”大庭怀恩挺起了胸脯:“那答复?”

“我会给你一封亲笔信,你交给他!”王文佐笑道:“反正我还需要时间来调配军队,哪怕是争取时间也是好的!”

“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拖延时间的!”大庭怀恩道。

“不,一切以你保全性命为上!”王文佐笑道:“现在道路还很泥泞,等初夏来临,大军兵临城下,那家伙就会感受到我给他的‘友谊’!”

事实证明乞四比羽比王文佐想象的要聪明的多,当大庭怀恩再次来到新城,他惊讶的发现这里已经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乞四比羽的军队在一周前就撤离了这里,临走前还放了一把火,将这座地势紧要的山城烧成了一片废墟,显然那天晚上这个狡猾家伙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谎言,他只不过希望利用卑辞厚币来让王文佐放松警惕,以免自己沉重的辎重在撤退时遭到唐军骑兵的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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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还真聪明!”看着前军斥候的情报,王文佐笑了起来:“这场戏他还演的真像那么一回事。”

“其实我们也没损失什么!”沈法僧笑道:“反而不战而下新城,也算得上是一场胜仗!”

“如果他坚守新城,那就是瓮中之鳖了!”王文佐叹道:“现在战争必须拖延下去了!”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沈法僧问道。

“先遣退一部分军队吧!”王文佐叹道:“补给线越拉越长了,兵多只会耗费财力粮米,贺拔雍和元骜烈的后继也不用征召了,现有的军队已经足够了!”

“是!”沈法僧应了一声,神色有几分黯然。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战场的状况变得有些怪异。无论是唐军还是叛军,双方在前线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唐军着力于恢复被战争破坏的道路、驿站、哨卡、运河、港口,并将一部分半军事化的屯民安置在荒废的移民点,以确保重新控制以新城为中心的辽中地区的控制,而乞四比羽则退回了长白山脉为核心的区域,双方在前线都保持着相当的克制,反而外交使节往来频繁,全无平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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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乞四比羽是个危险的家伙!即便您真的打算议和,我也建议最好事后派一个刺客结果了他!”说话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正是薛仁贵,相比起当初在陇右出兵征讨吐蕃时,他几乎成了另一个人,自责和痛苦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瘦了,也老了,魁伟的体格只剩下那副骨架。

“我明白您的意思!请放心,我不会让这家伙活下去的!”王文佐点了点头:“还有,您叫我三郎就好了,军中您是前辈,私下里无需客气!”

薛仁贵的嘴唇抽搐了两下,点了点头:“多谢了你还这么看得我这个败军之将!”

“身为武人,只要你从军时间足够长,早晚都会吃败仗!”王文佐笑道:“何况大非川之败又不能怪你,钦陵也是难得的对手,换了是我,说不定输的还惨!”

“三郎你还是这样子,待人宽和,难怪有这么多人替你效死!”薛仁贵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听到一些风声,沛王殿下和有些人过从甚密,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