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们在长桌旁坐下,一道道暗含轻视、惊讶的目光投向护良,护良能够感觉到这些目光,相比起自己的官职,自己年轻的有些太过分了。不错,皇子们在相仿的年纪也能当上三品官,但那通常只是遥领,除了荣誉和俸禄之外,皇子们并没有真正履任,权力掌握在他们经验丰富的副手手中;而护良可是真正指挥北门禁军的。
“天子病重!皇后有孕在身!”护良开始说话:“吐蕃兵犯河西,大唐正是风雨飘摇之中,我等皆蒙君厚恩,当尽心竭力,护卫天子,以为磐石之固!”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听众们的反应,有几个人神色紧张,大多数人无动于衷,甚至有两个人还有几分讥诮之色,他们是在嘲讽我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护良年资浅薄,诸位都是我的前辈,有什么可以提点的,还请直言!”护良道。
长桌末尾的两个军官不安的在椅子上挪动,挨着他们的那位捏紧拳头,屈突成懒洋洋的耸了耸肩膀,但真正开口的却是护良左手边那个中年军官。
“大将军不必忧虑!宫城有金汤之固,禁军皆忠勇之士,只要天子痊愈,天下自然大安!”
“这蠢货还不知道天子恐怕永远也不可能恢复到当初的样子了!”护良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表情,他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其他人呢?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等皆是武人,只知奉命行事!”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军官瓮声瓮气的道:“上头有什么命令,我们就做什么,其他就不知道了!”
“这家伙是在讽刺我爹吗?”护良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也只能点了点头:“说得好!屈突成,你呢?”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护良青云直上,自然也没有忘记自己在长安为数不多的酒肉朋友,顺带提携了他,他听到护良叫自己的名字,赶忙笑道:“这事情其实很简单,眼下天子病重,不能历时;皇后又有孕在身,将朝政托付给张相、韩王、王大将军处置。护良您即是王大将军的亲子,又娶了太平公主,是天子的妹夫,可谓是且亲且贵,国之干城。这守卫宫墙、屏护王室的重责你不担着,谁担?我等只要依照护良你的号令,自然就肯定没有错,列位说是不是呀?”
听到屈突成这番话,长桌旁的众军官腹中都不由得大骂其厚颜无耻,按说他们趋炎附势,拍上司马屁也没少干,但朝一个可能还没自己孙子大的上司大放谀词未免还真有些拉不下脸来。但屈突成有句话还真没说错:北门禁军最要紧的不是武艺,也不是勇敢,而是忠诚;而护良的身份决定了他与天子和皇后的亲密关系,是真正的自己人。而和王文佐这边的关系决定了他有强大的外援,不用担心翻车,这样的上司还真是完美呀!
“屈突校尉说的正是在下想说的!”一个军官侧过脸去,厚着脸皮说道。
“不错,我等自当唯护良公子马首是瞻!”
“请大将军放心,在下知晓轻重,不会做出那等愚行!”
看到长桌旁的众人一个个表了态,护良暗自松了口气,下意识的瞟了屈突成一眼,只见对方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一副邀功的样子。
“嗯,这样就好!”护良咳嗽了一声:“那今日就先把各军的部署调整一下,各位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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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护良!”屈突成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对付这些家伙,讲别的都没用,还是拿身份压人最好用!你这身份就应该位居人上,只要把鼻子翘起来,这些家伙膝盖就自然软了!”
“呵呵!以身份压人?”护良笑了起来:“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这幅模样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屈突成摆了摆手:“护良你有没有本事我还不知道?就带了四百骑就敢去蜀中平道贼,长安城里有几个人敢?但是这地方不认这个,你又何必难为自己呢?说到底,这门亲事你爹也没少费力气吧?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用的?”
“嗯!”护良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多谢你了!”
“谢啥!”屈突成笑了起来:“不是你,这次升迁也轮不到我呀!护良,从今往后我可就指着你的大腿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哈哈哈哈!”护良被屈突成的无耻弄得忍俊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大腿小腿的,你这么年轻就从五品下了,还不知足?”
“如果只是屈突成那是知足了,可是护良公子的朋友,区区一个从五品下就有些不够了!”屈突成笑道:“护良,今晚你没事吧,要不一同去蛤蟆陵乐呵乐呵,我一切都安排好了!”
“别,别!”护良赶忙摇头:“我晚上还有事!”
“有事?”屈突成看了护良一眼,突然笑了起来:“不错,护良你和长公主殿下可是新婚燕尔呀!怎么肯去蛤蟆陵,是我说错话了,该打该打!”说到这里,他拍了两下自己的脸颊。
护良被屈突成弄得哭笑不得:“什么新婚燕尔,我今晚是要去父亲那儿,你就少说两句吧,小心祸从口出!我丑话说到前面,阿月的性子可不一般,你要是得罪了她,发作起来我可保不住你!”
应该也就两三个月就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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