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大祭司笑了笑:“那陛下岂不是很生气?”
“陛下已经下令军队从交州撤回!”侍者答道。
“哦?这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了!”大祭司笑了起来:“陛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知道进退了?我还以为他会发几天火之后才会退兵呢!”
“交州的密探送回来的情报中说,唐人的军队掌握了雷火的力量!”侍者低声道。
“雷火的力量?”大祭司脸上那种轻松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什么意思?”
“密探说,唐人的士兵可以召唤雷火,发出巨大的声响,喷出火光和烟雾,将远处的敌人杀死!”说到这里,侍者的身体颤抖起来:“许多人还没有看清唐人的样子就被打死了!”
“巨大的声响?火光和烟雾?杀死远处的敌人?”大祭司皱起了眉头:“会不会是火箭?唐人工匠的手艺的确很出色,但应该还不能召唤雷火,那是神灵的力量!”
“密探们说的很清楚,不是弓弩,被杀死的人许多都穿着盔甲,他们查看倒下的人,上面没有箭矢,只有很深的伤口,有的甚至有两处,正面一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伤口,弓弩不可能有这么利害!”
大祭司在来回踱步,侍者低下头,屏住呼吸,竭力不要发出声响打扰大祭司的思考。每个人都说神庙里的大祭司是湿婆神的宠儿,神灵赐予了他长寿和智慧,以奖励他的虔诚,即便是国王,也时常向其寻求帮助。
““我会祈祷并作出献祭。也许神灵们能听到我的请求。””大祭司停下脚步,目光停留在侍者的身上:“你可以转告陛下,虽然我还没有向神灵祈祷,但我不认为唐人能够拥有雷火的力量,他们并不虔诚,神灵不会对他们如此慷慨。这应该是他们的工匠制造的一种新武器,看上去像是雷火罢了。这种武器应该有他的弱点,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罢了!陛下应该想办法派人查清楚真相,不要吝啬金钱,而在搞清楚真相之前,我们应该小心行事,不要给唐人留下把柄!”
“遵命!”侍者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大祭司走到神龛前,双膝下跪,虔诚的祈祷起来。
当须陀的双脚踏上交趾城的土地,他就开始了高强度的工作,城中的居民们很惊讶新统治者的坚韧和勤勉。须陀清点了城中仓库里的各种物资、工匠、可供征兵的男丁的数量,然后发布了刺史府的第一条法令:为了尽快将叛乱镇压下去,城中暂时停止一切娱乐活动,包括饮酒、赌博等等,城中的所有16到50岁之间的男性居民除非有刺史府的特许,每天都必须接受一个时辰的军事训练。这顿时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将军,将军!”步奎神色有些紧张:“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新颁布的法令是否有些严苛了!”
“哪里?长史可以直言!”
“赌博和饮酒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事,但能够给官府带来税收,这是一大财源。还有,城中所有16-50岁的男性居民除非特许,都要每天进行军事训练,请恕在下直言,真的有这种必要吗?围城已经被破解了,这个年纪的男丁都有自己的生计,如果让他们停下手脚来做这些,只怕会凭空生出乱子来呀!”
“长史,叛乱就是眼下现在最大的乱子!”须陀道:“不错,禁止赌博和饮酒会减少官府的收入,但叛乱持续下去减少的更多。接下来我要出兵征讨叛军,可仅凭我带来的这千把人肯定是不够的,我需要更多的士兵,哪怕是只会拿着长矛排成行捅人也行!”
不管有多少反对的声浪,须陀的命令还是被执行下去了,于是乎在交趾城内出现了这样一种奇怪的景象——在校场的空地,成群结队穿着打扮、年纪各异的男人们,在老兵的指导下,学着使用长矛,学着排成横队、纵队、方阵、圆阵。这引来了孩童们的围观。许多孩子们趴在校场四周的矮墙和树木上,看着平日里总是威严模样的大人们笨拙的模仿着老兵们的动作,每当他们做错了,或者摔倒弄乱阵型的时候,四周围观的孩童们便发出一阵阵哄笑声。
“须陀,你打算拿这些黔首干什么?”冯盛笑道:“不会真的打算把他们派上战场吧?这可不是开玩笑!”
“为什么不?”须陀笑道:“我已经看过了,交趾城里的男丁大概有大概九千人,他们当中大部分人身体都很健康,只要稍加操练,就是不错的步卒!”
“这些都是些乌合之众!”冯盛叹道:“而且他们大多数人都有家业,拿来守城还凑合,野战肯定不行,你要向募兵,还是多招募一些当地的农民吧!能吃苦,老实听命!”
须陀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冯盛见状,心知对方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只能摇了摇头:“罢了,既然你是将军,那这交趾城中也只有一切都依照你的来了!”
冯盛刚刚离开,须陀就把王勃和贺拔云招来了,他说任何客套话,径直道:“阿云,天黑之后你带领军队出城,返回爱州!王先生你也一同前往!”
“怎么了?”贺拔云吃了一惊:“难道叛军攻下了爱州?那可就糟糕了,我们的船队还在那边!”
“不!爱州安然无恙!”须陀摇了摇头:“我让你回爱州的目的只有一个,上船从海路袭击林邑国的都城僧伽补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