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九章 暗语(2 / 2)

万千思绪开始在脑中汇集整理。

许长歌与唐惟君的关系极为隐秘,若不是当初他主动挑破,连那老爹都以为自家这长子会单身一辈子。

如此说来

这位一脸正气的黄姓壮汉,还真是家里那位“窃国之贼”的走狗?

马尾女捕头先前信任的眼神下意识浮现脑海,许元唇角憋着没笑,但心中那股扭曲的愉悦已然爬上心头。

不过虽然确定了对方身份,许元也依旧没有轻举妄动。

方才许梦溪说过,这位黄姓大汉是和她一起被那位密侦司总长一手带大的,对方身份在密侦司内应该很高。

而且用唐惟君的名字作为暗号,大概率是许长歌或者那老爹亲自安排过来的。

想至此处,一个疑惑升起在许元心头。

淮玖巷距离相府很远,传递信息是需要时间的,他前脚刚到密侦司,这人就找上门来,有些太快了。

以时间轴的顺序来看,除非从他展开魂雾的那一刻起,家里那头便立刻有了反应,联系上了这位埋在密侦司内部的暗子。

如此匆忙的联系这种层级的内应,家里想他帮助此人做什么?

看着那于宣纸之上笔走龙蛇的墨痕,许元忽然轻轻出声:

“黄先生,你这.也是许梦溪嘱托的么?”

话落数息,黄姓大汉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黄某闻公子所言,似乎有些东西不便透露,公子又乃梦溪恩人,自当代劳,若是公子愿意配合.”

说着,黄姓大汉直接随手将案桌上写了一半的纸张扯下,也不未等许元回复,手中便燃起一团焰火将那纸张焚尽。

眸子微眯,许元笑着摆了摆手:

“黄先生误会了,既然你愿意代笔,还是按照伱刚才那份来吧,我的身份确实不太方便透露。”

闻言,黄姓大汉理所当然的开始在新的宣纸上书写,而其中内容与方才相差无几,但藏头名却是已然消失。

“笃笃.”

轻轻敲了敲桌案,许元闲聊一般的问道:

“黄先生,方才你们来得这么快,许都统提前通知了你?”

黄姓大汉一边书写一边回道:

“并没有,行动是她私自展开的,不过这个秦卫舒我们倒是很早之前就开始着手调查了。”

“因为他残杀朝廷官吏?”

“对,他杀害了一名县令,入京之时我们便已经开始着手布控了,只可惜仙丞阁那边没有下发批捕文书。”

“这样啊”

听到这话,许元心中的疑惑也被解开了。

黄姓大汉的回应很官面,看似天衣无缝,但其实根本经不起推敲。

残杀官吏确实是重罪,但如今天下的乱象已起,密侦司若是因为一个七品县令而对秦卫舒大动干戈,那即便把他们的武备体系扩编个一倍也根本管不过来。

所以,黄姓大汉口中的“我们”的主体应当是相府,而非密侦司。

黑鳞卫,早就在布局了.

不过,相府内院在这个时间点,安排这位密侦司高层急匆匆的来接触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黄姓大汉的声音便缓缓的传了过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怒意:

“那秦卫舒在街头袭击梦溪,且妄图痛下死手,如此肆无忌惮背后必然尤其原因,不过这事还需要继续调查。”

许元身姿靠坐在身后的椅背之上,略微沉吟之后,便轻言出声:

“他会不会是故意想要被抓起来?”

黄姓大汉抬眸,剑眉蹙起,虎目闪动,明知故问:

“故意被抓?”

“除此之外黄先生你还有别的解释么?”

许元双手合十,放于案桌之上,沉思说道:“许都统是你们总长的徒弟并非秘密,若是将她重伤乃至杀死,即便仙丞阁那边想包庇于他也是没有任何理由,所以他必然下狱。

“但可惜不知他下狱是为了何事,也许你们诏狱里关着一些重要的人?”

黄姓大汉略作思索,没有回应诏狱内关押了什么人,而是低声呢喃:

“诏狱重地,他一介融身怎么可能翻出风浪?”

说道,他抬眸看向许元,低声问道:

“难道秦卫舒的倚仗是道蕴?”

“.”

听到这个问题,许元瞬间明白了黄姓大汉冒着风险来找自己的原因。

秦卫舒的身份很高,黄姓大汉一旦涉及此案,便很难再有机会与相府安全的传递消息,他需要在此之前拿到有关秦卫舒所有的情报,但江南秦家的二少爷一向名声不显,就如同寻常纨绔一般,根本无从查起。

如今可能掌握情报的人只有与秦卫舒搏杀过一场的他。

斟酌用词,许元轻轻说道:

“他的道蕴和斩击有关。”

“斩击?”

“穿透力很强的斩击。”

说着,许元不动声色的在黄姓大汉的眼皮子底下摩挲了一下须弥戒。

宇间之术

黄姓大汉见状心中大概明了,严肃的说道:

“公子如此郑重,看来这秦卫舒斩击道蕴当真可可怖。”

说着,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笔墨:

“此事多谢,离去之前,公子需要去见一下梦溪么?”

“记录这就做完了?”

许元笑呵呵问道,指尖依旧细细在摩挲须弥戒。

黄姓大汉眼眸闪了闪,心中有些不解,但嘴上依旧说道:

“本就只是流程,并无太多琐事。”

许元略微思衬,意魂探入须弥戒中,将一盒名贵的胭脂取出放在案桌之上。

黄姓大汉眯了眯眼:

“公子这是.”

许元缓缓起身,低声说道:

“我就不去打扰许都统审人了,这盒胭脂就劳烦黄先生传递一下,当做是我予她的见面礼吧。”

说着,

许元轻轻笑了笑:“你说也真是的,你们总长大人那么高身份,都不想着给他徒弟配一枚须弥戒”

话说到这,许元略微顿了顿,低声笑道:

“也是,须弥戒这种东西挺罕见的,我之前看那秦卫舒身上似乎好像也都没有,不过也不确定就是了。”

黄姓大汉心中略微一惊,但表面还是寻常,收起桌案上胭脂,也是起身:

“公子放心,这胭脂黄某定然替你送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