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朗声道:“喏。”皇帝是有帮手的,等到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到了太液池,便走入水榭中,三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起,翻看着一卷卷的卷宗。
一张纸还放在一旁,长乐公主给陛下布置的作业,至今一字未动。
现在天还不算热,昨夜雨后,今天的天气凉爽了许多。
现在李承乾就带着弟弟妹妹在太液池边,进行着体能测试。
每个月一次的体能测试,强度都是拉满的。
也是她们最害怕的考试。
就比如李治与李慎来说,这两个弟弟跑到吐,都已经是常态了。
水榭内,李世民问道:“玄龄,承乾这一年做的事,你都没有关注吗?”
房玄龄道:“臣失察。”
李世民微微颔首。
长孙无忌看了三卷,揉了揉眼,又提着笔在一旁写着笔记。
“辅机,你要是觉得累了,可以休息片刻。”
“臣不累。”长孙无忌提起精神,灌下一口浓茶,继续看着这些卷宗,又小声道:“陛下,其实也不是玄龄失察,是因这些事都是来自太子殿下三年规划,都是提前布置的。”
房玄龄抚须道:“不必这么说,是臣失察。”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书卷,疲惫地站起身,看着太液池的景色,放松着腰背与眼睛。
朝着太液池看去,就见到一群孩子围在一起。
李治与李慎躺在一个木板上,一群孩子围着喊着加油。
李承乾轻轻一敲手中的鼓,李治与李慎便开始了仰卧起坐比赛。
两个孩子的双手放在脑后,一次次用腰腹弯起上身,似乎很用力,脸都涨红了。
一旁的两个姐姐,正在数着他们做的个数。
李承乾道:“别看现在累,等伱们长大了回忆起来,这都是很美好的记忆。”
眼看着一炷香,缓缓燃烧。
李治与李慎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李治想要再做一个,努力地要抬起上身,刚到一半,又力竭地躺下了,双手还放在脑后,他先是看了看李慎,见他也不行了,便问道:“姐,弟弟多少个了。”
“慎儿二十六,你二十四。”
闻言,李治深呼吸几口气,咬着牙面色涨红,额头隐约青筋冒起来,又做了一个。
李丽质又道:“稚奴,咬咬牙,再来一次。”
李承乾瞧着一旁燃烧的香道:“时间不多了。”
李治用力喊了一声,终于又做了一个。
一旁的李慎,因有了些许休息,他临到最后又补了一个。
最后李承乾敲了一下鼓,比赛结束。
李治一分之差,输了。
兄弟两人现在也没有力气吵架,李治只是浑身无力地说了句,“卑鄙。”
李慎傻傻笑了笑。
等皇兄与皇姐离开之后,他们如两个死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这两人没什么不服的,因皇兄每天的晨练运动量,都能比得上他们这一次的体能测试了。
李承乾拿着笔,记录着这一次的体能测试结果。
长孙皇后道:“在外人看来,还以为你在折磨你的弟弟妹妹。”
闻言,李承乾看向一旁的李治与李慎,俩人互相搀扶着,双目无神。
“皇兄有在折磨你们吗?”
两兄弟不住摇头,像是拨浪鼓。
李承乾满意一笑,“母后,就连他们自己都不觉得儿臣在折磨他们,况且她们在宫里一直都是养尊处优,坚持锻炼更重要,身体好了才能不生病,要是青雀也能这么来锻炼就更好了。”
长孙皇后轻笑着,心中很放心这个儿子,如果孩子们胡闹,还有这个皇兄管着她们。
当父母的也能放心许多。
李丽质一脸地不服气,她在一旁坐下,面朝远处的水榭,直勾勾地看着父皇。
因父皇请了房相与舅舅来帮忙,让她心中愤愤不满。
“皇兄快点即位吧。”她低声说了句。
一旁的长孙皇后听到这话,捂嘴轻笑着。
就连不远处的李渊也剧烈咳嗽了起来。
李承乾解释道:“母后,丽质这个年纪处于叛逆期。”
李丽质凶狠地咬下一口桃子,眼神依旧不服气地看着父皇,道:“是女儿失策了,忘了父皇还有这么多帮手,下次就要立下规矩。”
长孙皇后耐心地整理着针线,给小兕子改着新的道袍,把道袍改得短一些,现在是夏天,孩子穿着也能舒服一些,耳边是儿女的话语。
李治与李慎坐在角落,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桃子,耳边也听到姐姐与皇兄的话语。
他俩的目光不敢去看父皇,也不敢去看皇兄与母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旁的湖面,不敢吱声,尽可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兄弟两人坐在小板凳上,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李渊缓缓摇着手中的扇子,面带笑容,说什么让承乾即位,他老人家只觉得这是家里的玩笑话而已。
他心里也清楚,其实二郎赢了半辈子,从未输过,二郎心中总是有傲气的。
不多时,宁儿走来,检查着孩子们的牙齿,看看每个人的牙口都正常,这是确认她们健康的一种方式。
平日里饮食,睡眠,牙齿情况,都要留一些心力注意她们。
等房相与舅舅走了之后,父皇又继续悠闲自得在太液池边散步。
太监将一张纸递来,道:“公主殿下,这是陛下所写的。”
李丽质看也没看,重重将这张纸放在桌上,倔强道:“下次女儿还会给父皇出作业的。”
在太液池坐到晌午时分,房玄龄与长孙无忌走在城墙边的阴凉处,两人并肩而行躲避着滚烫的阳光。
“今日看了各县的卷宗,受益颇多。”
房玄龄道:“辅机,你觉得京兆府如今主持的市税之策如何?”
“干净,简单,快,有效。”长孙无忌做了评价,转而又道:“可只限长安与关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