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君毫无惧色道:“皇上若是认定我有罪,为何不敢让那柳长生出来跟我对质,看看我有没有让他加害我的母后?”
薛道洪点了点头道:“好!朕就给你一个明白!来人!将柳长生带上来!”
一众臣子望着眼前的一幕,全都暗自叹息,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无论薛灵君救人的动机何在,她和燕王都不可能毒害自己的亲生母亲,骨肉亲情是一,蒋太后活着是这兄妹二人最大的靠山,天下间没有人会如此愚蠢,会自断后路,自掘坟墓,最想蒋太后死的其实是皇上才对。
明王薛道铭静静站在角落之中,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惊奇错愕,仿佛对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
柳长生穿着单薄的衣衫被带到了众人面前,虽然柳长生不懂武功,可是仍然给他带上了手铐脚镣,谋害太皇太后乃是重罪,若非留着他当证人,早已将之处死。
柳长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声道:“草民冤枉……”
李沉舟沉声道:“柳长生,你冤枉什么?皇上就在这里,群臣可以为你作证,你将想说的话只管说出来。”
柳长生抬起头来看了李沉舟一眼,他忽然声嘶力竭地叫道:“是皇上让我做的,全都是皇上让我做的……”话未说完,李沉舟已经抽出长刀,一刀刺入柳长生的心口,柳长生双手牢牢抓住刀锋,鲜血沿着他的手掌汩汩留下,他的唇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沉舟怒道:“混账东西竟敢信口雌黄,冒犯天威!谁再敢胡说,此人就是他的榜样。”
一帮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薛道洪充满感激地看了李沉舟一眼,虽然柳长生的那番话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可毕竟有损自己的颜面,这些臣子不敢说,可未尝不敢想。他感觉今晚的局面有些混乱了,原本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在太皇太后死后,利用这件事顺利将燕王和长公主除掉,可是狡猾的燕王逃了,长公主也表现得异常顽强。这种状况不可以继续下去了,耽搁的时间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好,需要尽快将这件事结束。他向石宽使了个眼色道:“将薛灵君先带下去,以后再审!”
薛灵君却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号施令?”
薛道洪双目圆睁,不怒自威:“就凭朕是大雍的皇帝!”
薛灵君呵呵笑道:“你不是皇帝,你只不过是一个窃国贼子罢了。”
薛道洪怒道:“朕有玉玺,朕有先皇传位诏书!”
薛灵君道:“先皇暴毙,传位诏书倒是有一份,不过绝不是你手中的那份。所谓的传位诏书只不过是太皇太后所写,那玉玺也不是真的,太皇太后一直对你宠爱有加,一心想要让你继承大统,所以不惜违背先皇意愿。”
薛道洪哪里还能听得下去,怒吼道:“来人,将这疯女人给朕拖出去,乱棍打死!”
让薛道洪惊诧不已的是,周围金鳞卫竟然无人动作,薛灵君从袖口之中取出一份诏书,示与众人,厉声道:“本宫有先皇遗诏在此,谁敢妄动!”
薛道洪本来以为薛灵君只是在说谎,可现在看到她居然拿出了一份诏书,心中也不禁动摇了,他求助地望向李沉舟,这种时候唯有李沉舟才可以稳定大局。
李沉舟冷冷道:“长公主殿下,你知不知道这份诏书若是假的,你就犯了欺君之罪?”
薛道洪暗叹李沉舟糊涂,这种时候最应该做得就是当机立断,绝不容许薛灵君再胡说什么。他大喝道:“来人,将这贱人拖下去,关起来再说!”刚才让人将薛灵君拖出去乱棍打死,看到无人动作,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过激,所以这次委婉了许多,可是石宽等人仍然没有任何的动作。
董淑妃不知何时也出现在灵堂之中,叹了口气道:“既然都说这份诏书是假的,不妨让大家看看就是!”薛道铭一旁搀扶着董淑妃,也帮衬道:“皇兄,不如就让大家看看这份诏书,也好还陛下一个清白。”
薛道洪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再次望向李沉舟。
李沉舟此时却主动向薛灵君走去,从薛灵君手中接过那份诏书,他看了看,然后转身向薛道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