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心中暗笑,唐轻璇本来说好了要跟他们一起出来游玩,却因为马场临时有事而留下,现在看来是办完事情了,这妮子总是那么心急。
可唐轻璇走近,胡小天方才看到她满脸泪痕,心中不由得一怔,起身迎了过去。
唐轻璇翻身下马,含泪道:“小天,我大哥……大哥……他……”话未说完就已经晕了过去。
胡小天慌忙将她抱住,伸出拇指摁压她的人中,唐轻璇这才悠然醒转,悲悲切切道:“我大哥被人杀了……连人头都……都被人割下……”说到这里,她再也继续不下去,螓首埋在胡小天的怀中大声哭泣起来。
胡小天内心震惊不已,唐家自从为他经营沙洲马场之后,唐铁汉主要负责贩马之责,这些年来风里来雨里去,为胡小天立下汗马功劳,不仅如此他还是胡小天的大舅子,想不到竟然落到身首异处的下场。
胡小天等到唐轻璇情绪稳定之后,方才继续询问,原来唐铁汉此次前往域蓝国贩马,途径安康草原的时候,马队不幸遭遇马贼,不但他们贩运的马匹被抢,而且对方还下了格杀令,唐铁汉率领手下士兵浴血奋战,最后仍然不敌对方众多,唐铁汉被乱箭射死,头颅也被人割去。
侥幸逃生的几名士兵逃过一劫之后,又回去捡回了他的尸体,这支三百人的马队,最后只有六人逃过死劫,其他人全都被马贼将头颅割掉弃尸荒野。
胡小天闻言不禁勃然大怒,他即刻和唐轻璇一起返回了沙洲马场的总部。唐文正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老泪纵横,老三唐铁鑫因为外出办事尚未回来,老二唐铁成正在暴跳如雷,眼睛都哭红了,正在召集人马准备前往安康草原复仇,任何人都无法将他劝住。
唐铁成虽然性情暴烈,可是对胡小天却是极其买账,看到胡小天回来马上平静了一些,他一边抹泪一边道:“主公,我大哥被人害死了,还有近三百名兄弟,我要去安康草原,将那帮贼人赶尽杀绝。”
胡小天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铁成,你先冷静下来再说。”他来到唐文正身边,看到唐文正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轻声叹了口气道:“唐伯伯,您节哀顺变,一定要保重身体。”
唐文正抬起头看了看胡小天,还未说话又是老泪纵横,转过身去用衣袖擦干泪水,黯然道:“什么人这么狠心,竟然……连全尸都不给留下……”
胡小天低声道:“唐伯伯,眼前先处理好唐大哥的身后事,其他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我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
胡小天安慰过唐家人之后,来到外面让人将侥幸逃生的那六名士兵叫了过来,这六个人也是鼻青脸肿,他们却不是在安康草原那场战斗中受的伤,而是带着唐铁汉的尸体回来之后,被性情暴烈的唐铁成痛殴了一顿,说起来这几人也是无辜,冒着风险将唐铁汉的无头尸体护送回来,非但没有得到奖赏反而挨了顿痛揍,不过他们也不记恨,毕竟唐铁成失去了兄长,悲伤之下做出这种失控行为也可以理解。
几人来到胡小天面前全都跪了下去:“主公,我等没有保护好唐总管,请主公责罚!”
胡小天看到他们几人的样子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叹了口气道:“此事怪不得你们,你们辛苦抢回了唐总管的尸体,风尘仆仆护送而来,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几人听到胡小天这么说,方才放下心来,想起死去的兄弟,再想起刚才被痛揍一顿的委屈,一个个都流下了热泪。
胡小天道:“你们几个将经过详细跟我说一遍,还有你们知不知道这些马贼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们所说的情形大都和唐轻璇类似,其中一人道:“那些马贼全都黑衣蒙面,我们并未看清他们的面貌,其中有人用胡话交谈。”
胡小天皱了皱眉头,这倒是一个线索,他追问道:“胡话?听不听得懂是哪国话?”几人同时摇了摇头,他们马队之中的通译也死于这场劫杀之中,他们几个都听不懂是哪国话。
胡小天道:“你们当时有没有反抗?”
其中一人道:“当时我们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唐总管说货可以丢,至少以后还可以想办法抢回来,让我们保持冷静不要轻举妄动,表示那些马匹和财产可以任由马贼拿走,可是我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些马贼竟然对我们赶尽杀绝,他们展开杀戮之后,我们方才奋起反抗……唐总管他……”
胡小天怒火填膺,这帮马贼的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只要稍稍想一下,这件事就并不寻常,他的马队一向都是光明正大的来往经商,西行这条道路之上谁人不知他胡小天的名头,谁也不敢轻易打他货物的主意,更不用说抢了货还要将他的手下赶尽杀绝,十有八九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
胡小天首相想到的就是嵇城,自从郭光弼败走兴州之后,他率领残部就在嵇城安家,依仗着安康大草原干起了马贼的勾当,自己夺了他的老巢兴州,难道是他策划了这场屠杀来报复自己?胡小天越想可能性就越大,唐铁汉的事情他不能就此作罢,不仅仅因为他和唐家的关系,更是为了要向天下人证明,谁敢动他胡小天的人,必将遭到十倍的惩罚和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