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关系,朝廷自会查清楚。”迟凤典沉声道:“来人,先将灵虚掌教带过去。”他话声刚落,从后面立刻上来两名羽林武士,便要上前拿住灵虚掌教,淮南王却已经沉声喝道:“放肆,迟凤典,灵虚掌教是道门之尊,皇上还没有下旨,你怎敢无礼?”
迟凤典向淮南王拱手道:“王爷,龙虎山道士之中藏匿刺客,灵虚掌教难辞其咎,末将担负保卫圣上职责,今日有刺客混入其中,末将自然要将涉事之人俱都控制,再由皇上下旨彻查,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淮南王脸色铁青,冷笑道:“好,好,好......!”却并无他言。
这时候却听得一个冷厉声音道:“迟统领,既然涉案之人都要控制,为何还不将萧璋拿下?谁都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他欲图加害皇上和家父,谋朝篡位,此等乱臣贼子,岂可放过?”
迟凤典瞥了一眼,见说话之人正是司马常慎,淡淡道:“忠义候,皇上就在这里,如何发落,自有皇上明断。”一挥手,两名武士上前先拿住了灵虚掌教,灵虚掌教挣扎数下,才看向淮南王,一脸懊恼道:“淮南王,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淮南王扭过头,也不看他,依然是背负双手长身而立。
司马岚却已经令司马常慎推着轮椅到得台阶口,又令司马常慎扶他跪倒在地,叩首道:“皇上受惊,老臣护卫不周,罪该万死!”
他这一说,四周群臣终于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齐声称罪。
隆泰这时候也缓过神来,缓步登上台阶,走到祭祀台上,距离淮南王七八步之遥,凝视着淮南王,淮南王见隆泰过来,长叹一声,道:“皇上,臣今日绝无犯上之心,只是想为皇上除掉奸臣。”瞥了跪伏在地的司马岚一眼,摇头叹道:“只可惜老贼奸诈,臣......不能为国除奸了。”
隆泰嘴唇微动,但却没有说出话来。
淮南王目光落在司马岚身上,忽地放声大笑起来,司马岚抬起头,看向淮南王,淡淡道:“王爷现在还能笑出来?”
“老贼,你果然是心机狡诈。”淮南王依然笑道:“本王这次落入你的算计,无话可说。”
“算计?”司马岚叹道:“王爷岂不是一心想要算计老臣。”
隆泰瞥了他一眼,见他兀自跪着,淡淡道:“忠义候,扶老国公起身。”
司马常慎立刻扶起司马岚,让他在轮椅上坐下,司马岚谢过隆泰,这才向淮南王道:“王爷,若是老臣没有猜错,黑鳞营一案,应该就是王爷一手策划,既可以打压黑鳞营,亦可以借机从羽林营调走吴达林,不知老臣所言对是不对?”
齐宁就在附近不远,听得一清二楚,却面不改色。
淮南王冷哼一声,并不说话,齐宁听他不反驳,心知司马岚所言看来是真,这时候也终于确定,原来黑鳞营一案的幕后真凶竟然是淮南王。
前番火门弟子趁黑鳞营招募兵勇之际,混入其中,其后三名兵士偷出军营,半道上杀害太常寺少卿孟广仁府中家仆,却被京都府衙差恰好碰上,三人俱被抓进大牢,而为首的田横更是被毒杀在京都府大牢之中。
那时候齐宁就怀疑过背后策划之人非比寻常,很有可能便是司马岚和淮南王中的其中一人,但始终无法确定。
今日司马岚一语道破,齐宁心想看来事实与自己当初所猜想的倒是差不离,黑鳞营一案最后的目的,就是让朝廷整肃黑鳞营,从而找到借口向黑鳞营调派将领。
“王爷要谋反,手无兵权,所以想要拉拢迟统领的羽林营为你所用。”司马岚声音很缓慢,但每一个字吐出来却让人觉得就是事实真相:“只是你一直以为吴达林当年是老臣所举荐,便以为吴达林是老臣的人,担心吴达林身在羽林营掣肘到迟统领,坏了你的事情,所以一心想要将吴达林调离,一来可以卖给迟统领一个大大的人情,二来想着可以让迟统领行事起来毫无掣肘,老臣所言应该不会有错吧?”
淮南王怒极反笑,道:“不错,要除掉你这野心勃勃的老贼,自然是要花一番心思的。老贼你党羽众多,若是留着吴达林在羽林营,说不定会被他坏了剪除你这老贼的大计,本王自然要小心谨慎,找寻机会将他调走才是。”双目如刀般盯在司马岚苍老的脸上,随即长叹一声,道:“只可惜本王实在太过轻敌,当时你并无反对,本王还只以为你正好借机利用吴达林想染指黑鳞营,却没有想到那时候你已经是在给本王设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