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心里虽然知道暮野王所言大致不差,但却故意以不相信的口气道:“如此说来,前辈在南疆的地位岂不是很高?既然如此,又有谁敢招惹前辈,那魔头害死.....害死你的姐姐,岂不是自寻死路?”
暮野王恨声道:“那魔头看似一副彬彬君子的模样,其实.....其实却是个卑鄙小人。当年他游历到南疆.....!”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停止,微仰着头,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齐宁小心翼翼问道:“前辈,他到了南疆又如何?”
“罢了,这些往事不说也罢。”暮野王淡淡道:“这些与你无关,也没有必要向你提及。你自己好生思量,若是想要前程,就想想老夫的话,实在不成,老夫也不难为你。”
今日暮野王终于透露了一丝隐情,齐宁自然不甘就此停下。
齐宁自从知晓齐家还有北宫连城这样一位大宗师之后,便对这位大宗师的过往一直很感兴趣。
当初被误认为锦衣世子,进入到锦衣侯府,齐宁就一直被各样的谜团所困惑。
既来之,则安之,坐稳锦衣候的位置之后,齐宁心知自己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只能面对这个世界的腥风血雨与阴谋诡计,也同样去享受这个世界给自己带来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以锦衣侯的身份活下去,总比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所获得的东西要多的多,他内心深处并不压抑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索取,但他同样明白,收货越大,风险也同样高。
锦衣候的位置,固然可以获得许多普通人无法获得的东西,却也同样面临普通人不会面对的凶险。
固然有人希望锦衣候能好好活下去,但更多的人却希望这位侯爷从人间消失。
他要保住现在的位置,就只能尽可能地扩大自己手中的底牌,而扩大底牌之前,最紧要的就是保住自己手里的牌,对齐宁来说,自己手中最大的底牌,就是锦衣齐家。
虽然齐家太夫人已经被自己控制,自己也几乎掌控了锦衣侯府,但锦衣侯府还有太多的秘密自己并未知晓,他无法肯定这些隐秘不会在未来对自己形成威胁,是以他心里很清楚,要想真正地将锦衣齐家掌控在手中,必然要对锦衣齐家的所有秘密了如指掌,如此一来,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柳素衣的神秘消失,北宫连城的云山雾罩,这可说是锦衣齐家最大的两个秘密,也是齐宁一直想要解开的谜团。
据闻北宫连城虽然年轻时候便开始练剑,痴迷于剑道,但到了中年时候,依然是剑术平平,被当时许多剑客判定为资质平平,绝不可能在剑道之上取得什么特别的成就。
但出人意料的是,多年以后,北宫连城竟然在剑术上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而且凭借一把剑,位列当世五大宗师之一。
如此突变,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北宫连城虽然出自齐家,但多年以来,却与齐家形同陌人,齐家上下甚至不知道这位二老太爷是死是活,齐宁一直很奇怪,为何北宫连城功成名就之后,却与齐家变的如此生分,还有齐家老宅那处无人敢进的鬼院,环绕在北宫连城身上的诡异事情太多,想要将其一一解开,绝非易事。
暮野王今日之言,却让齐宁又知道北宫连城与南疆的元斗余脉也发生了冲突,有心想弄明白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故意伸了个懒腰,道:“前辈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这是你们个人恩怨,我也管不着的。前辈,你要我帮你脱身,不会还是想着去找那魔头报仇吧?”
暮野王沉声道:“是又如何?”
“那又何必。”齐宁叹道:“我以前也和许多人结过仇怨,但时间长了,也就罢了,而且.....而且你们暮家在南疆那般厉害,谁又敢害你们?这中间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算了算了,不打扰前辈了,我再往岛上到处看看,熟悉一下路径,别以后总是迷路。”
“误会?”暮野王冷笑道:“你若知道事情真相,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哦?”齐宁问道:“前辈为何这样说?”往前凑近一步,低声道:“前辈,我虽然年轻,但也是知道好歹的人,如果你说的那个魔头真的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人,我.....我未必不能想法子帮你出去报仇,那等祸害,绝不能让他到处害人。”
“看来小兄弟还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暮野王看到希望,立刻道:“好,老夫就将那魔头犯下的罪行告诉你,你来说说他该不该杀。”
若是换作从前,暮野王根本不屑和一个小喽啰多说一句话,与北宫连城的恩怨,更不可能向外人提及一个字。
但他此番遭到大劫,身处绝境,悲愤之余,却也是心灰意冷,当初那满腹得意也已经烟消云散,如今旧事重提,心中却是感到一丝凄然,憋在肚子里多年的怨恨,却是想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