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当然担心殿下健康,您一定要振作,仔细想想有谁可以救您。”
“你。”太子艰涩地吐出一个字,又把后面的话生生吞了下去。
凌采薇以为太子有话要叮嘱,又恐他没力气说完,便又俯低身子,想听清他什么。
四两在一旁替太子干着急,既然太子不好意思说,那他来说:“太子想说药引子就是……”
“是倪小暖。”太子抢在四两前面说出一个女子的名字,便闭上眼睛再不说话。没人知道此刻他内心已经如被凌迟的伤口,流淌着泊泊鲜红几乎令他窒息。
在她罔顾他尊严的追问下,他慌不择路地拿出一块挡箭牌来捍卫他的自尊。
既然她不喜欢,他何必强求。
四两傻在那里。
凌采薇问他好几遍这个倪小姐是谁、人在哪儿,他都没理会。
半晌,南荣烈情绪才略有平复,让四两带着太医他们出去,只留凌采薇在屋里伺候。
她瞧着太子的气色渐渐好转,以为是药丸发生效力,心里多少踏实一些。
“我想喝水。”太子已经坐起来,半靠在枕垫上。
凌采薇拿来一直煨在暖炉上的人参汤喂他,关切地问道:“太子今天吃了些什么?一定要查清楚是谁下的毒。”
“不必了。是我不小心自己误食,和他人无关。”
“那个倪小姐现在何处?太子是不是马上派人请她过来。”凌采薇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你不用操心。”太子一勺勺喝下她喂过来的人参汤,盯着她脸上的面纱好奇地问道:“爱妃脸上怎么戴着面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话音未落,他伸手狠狠扯下面纱,一张惊惶失措的面容毫无防备的呈现在他面前。
那是一张与怡姝公主截然不同的脸。
如果说怡姝公主的容貌是三月的桃花娇美诱人,清丽脱俗。那凌采薇的容貌就是寒冬腊月里的那一枝傲雪红梅,凌寒绽放,一枝独秀,无人争锋。
在南荣烈片刻的恍惚中,凌采薇惊呼着赶忙用双手遮住脸,手里的那碗补血补气的人参汤全都敬献给土地公公。
太子在瓷碗的破碎声中回过神来,冷然地问她:“你不是怡姝。说,你到底是谁?”
凌采薇从刚才的惊惶失措中渐渐冷静下来,慢慢放下手。既然秘密已经揭穿,她也没必要继续遮掩。
冒充公主是死罪,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成亲第三天就被发现,快得她还来不及查找父亲冤死的真相。
也罢,一切都是天意。她会到九泉之下向父亲和兄长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