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未停稳,凌采薇已经跳下去,不顾一切的跑向那棵枯树。
可惜,树后面什么都没有,那个戴斗笠的白衣男子消失不见。
南荣烈一路跟来,捡起地上凌采薇掉落的那件披风,为失魂落魄的她披在肩上,安慰她道:“也许是你眼花,如果是你师父,他怎么会不出来见你?”
凌采薇木然地站在树下,瞳眸中全是泪花。
远处的向日葵一望无垠,秋风扫过,绿色中一片金光闪闪。在一片金色中凌采薇发现一隙白色,她扔掉未系好的披风追了过去。
一抹红色如火一样穿梭在田野中,南荣烈的眼睛被火焰灼伤。他担忧,墨尘烟在她心里的份量正日益加重。
“墨--尘--烟,墨--尘--烟,墨--尘--烟......师-父......”她对着一片没过她头顶的向日葵喊话,连回声都没有,只有风拂过叶子的沙沙声。
追逐许久,凌采薇终于放弃,颓然的跪在地上,南荣烈注视着她消瘦孤独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
天黑前,马车停在郊外的一座孤零零的古宅前。
有下人早就候在门外,见马车到了,及时通知了四两。
凌采薇一路上无话,想不通为什么墨尘烟不肯见她。不知他的身体如何?为什么要躲着她?
“薇儿。”南荣烈突然叫住正往院子里走的凌采薇。
她回头,等着他说下文。
“也许那不是他!你可能看错人。你师父不会弃你于不顾!”南荣烈明白语言苍白无力,并不能给她带去多少安慰。但是,他也只能这样宽慰她。
凌采薇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的苦涩,突然醒悟自己刚才的失态可能伤到了他。忙收拾好心情,回他一个浅浅的笑容。
“我没事。你放心。”
南荣烈知道她在敷衍,却也没有道破,吩咐四两:“找两名机灵的丫鬟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等一等!怎么回事?”一道白影从四两身后突然蹿出,站在凌采薇和南荣烈中间,隔开两人。
他嫌恶的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凌采薇那截未撕下去的水袖,怪叫道:“师父姐姐,你这是被谁欺负了?竟然狼狈成乞丐?”古涛来回头恶狠狠地觑视南荣烈,怒其不争的责怪道,“小烈烈,人是怎么照顾的?给小师叔的师父你师祖照顾成这样?是不是想让我师姐罚你念经?”
南荣烈看到小师叔古涛来就一阵头疼,连带着把他师父的师父一阵埋怨,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收下这个孽障,真是师门不幸。
他对付小师叔的办法有三个。先无视,不行就哄骗,最后置之不理。
南荣烈如同没听到古涛来的问话,跟四两说道:“那两个人在哪?审清楚了吗?”
四两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南荣烈听完点点头,若有所思。
凌采薇抽过袖子:“小古别闹!”她心情不好,没心思开玩笑,怏怏地对四两说道:“带我回房间。”
“不用他,我来!”古涛来自告奋勇在前面带路,凌采薇跟着他到了南荣烈为她准备的房间。
里面已经有人候着,准备好了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两个小丫鬟伺候她沐浴,把她换下的衣服抱走了。
凌采薇收拾好出来时,古涛来仍旧守在外面。
她穿了件水蓝色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上插了支菊花纹珐琅彩步摇,袅袅婷婷站在夜色中,一扫之前的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