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7日下午的战场异常地诡静,俄国人在tiǎn舐伤口,中国人同样如此。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人的尸体,战马的尸体,还有人肉烧焦的味道,弹药硝烟的味道,天空也因为硝烟被渲染的不再碧蓝了。
一群乌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飞了过来,也许是从几百公里外的地方,闻到了人肉的味道吧。而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十几只秃鹫也在阵地上盘旋起来,见大家没有注意他们的时候,立即扑了下来,讲一个被地雷炸得四分五裂的人石块吃掉。
苏俄的红旗或者烧掉了,或者被踩在地上,中华五sè旗被重新竖了起来,高高飘扬在每一道战壕中。
从16日早上六点一直到今天上午八点钟点开始俄国人总攻进行了三次进攻,他们在克孜勒要塞前扔下了将近一万具尸体,而从凌晨到今天早上八点苏军又扔下了大约五千具尸体,甚至包括了数千骑兵。单单从战果来考虑,苏军的首次攻坚战是惨败了。中国人的火炮和武器要先进于苏俄军队,中国人尽管一开始缺乏勇敢,但他们不缺乏韧xìng,越到后期中国人越能坚持。
而尽管这三次进攻被黄龙军团打败,但也导致了黄龙军团死伤高达三六百千余人。军团长杜宝三接到伤亡统计报告之后目瞪口呆,惊呼这是怎么统计的,会不会搞错?负责人统计战果的军务长王源摇头说绝不可能,直接阵亡者达到两千人,还有一千六百多人受伤,其中九百人属于重伤不能再战斗,另有不知道多少士兵在简单处理之后回到前线了。中国人一向比较能够忍耐,王源说我们的受伤情况实际比这个大,很多士兵甚至都中弹了也没有上报受伤,有些人还认为只有断胳膊断tuǐ才算受伤。
苏俄的这三次进攻,负责主防的第二十九师团的西北兵们伤亡最大,师团长孙烈臣看着一排排的尸体失声痛哭。
杜宝三叹了口气,他让参谋长童林做好调度和统计,自己来到要塞的医院看望受伤的士兵。在这里杜宝三意外地遇到了第三十九师团长赵恒锡,两人对视苦笑一番,赵恒锡说道:“我的湖南仔也死了将近四百人,是在昨晚反击的时候和老毛子骑兵战斗中损失的,唉!”
第三十九师团以湖南湘军改编而成,伤亡者都是赵恒锡的老乡,他说道:“这次我军士兵主要是因为忽然遇到了敌人自杀士兵,他们浑身绑满了炸药,一个个点着火了就直接扑向我军坦克。如果不是坦克周围的步兵舍命冲过去抱住,和敌人同归于尽,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吃大亏。但也正是因为保护坦克,这些小伙子有的甚至被炸得四分五裂,除了一只断手一只断脚,什么也找不到。”说到这里,他略带哭腔道:“这算什么,战场失踪?失踪?我他娘的就找回来一只手啊,一只手啊!”
“彪悍至斯啊。”杜宝三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你的小崽子们很不错。”又强调了一句,“自古以来,你们湖南人和陕西人都tǐng猛的,要不是地方穷十年前的北伐还真被你们成功了。”
赵恒锡听到杜宝三夸奖自己的家乡,却笑不出来,如果夸奖能够换取xìng命,他宁愿换回来自己士兵的复生。他是最早于王茂如合作的国内军阀之一,当然,他这个军阀着实有点太小,也有一些墙头草意味。他最早起兵反北洋军,随后反北伐军,再到后来接受王茂如的秘密援助独自成一伙势力,领着手下实行湘人治湘。而当国防军统一中国之中,他又是第一个接受整编的湖南军阀。湘军被整编为两个师团,在众多军阀头目中,赵恒锡成为第一个湘军最高军官,而另一个湘军师团长则是有着民党背景且军队更多,地盘最大的湘军总司令程潜。赵恒锡和程潜不能比,赵恒锡属于单干,程潜背后有民党在支撑,但是在接受整编的时候,程潜也选择了抛弃民党,这也是他成为另一个湘军头目的原因。
赵恒锡一直有信心,他将来一定会进入指挥中心总司令部,毕竟他和王茂如的交情不浅,比起程潜等人,他一直以来合作的优势更加明显。不过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赵恒锡一直以来都是小心谨慎对待。杜宝三属于国防军军中青壮派,背后有陆大系的头头何如飞,将来肯定不会等闲。尽管他心中对这个年轻的将军有所成见——杜宝三比他小了十岁,但在表面上还过得去。
“太累了,太累了。”这时候军团总军务长王源一面抱怨着一面走了过来,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道:“来不及埋了,怎么办才好?”
“咋了?”杜宝三问道。
“战士们昨天打了整整一天,今天又要挖战壕,没有力气整理战场了,敌人的尸体怎么办?战马怎么办?”王源郁闷地说道,“就放在那?放两天就发臭了,三天就能得生瘟疫。”
“这好办。”赵恒锡身边的一个小参谋忽然说道,“不是还有克孜勒奥尔达城的居民吗?驱赶他们去搬运填埋尸体,告诉他们苏军受重创,准备进城之后屠城,他们一定会齐心协力帮着咱们的。尤其是他们到了战场上看到上万具苏军的尸体,一定会心理认同。”
“好办法。”杜宝三眼睛一亮,笑道:“你叫什么?”
“何健,湖南醴陵人。”
杜宝三笑道:“湖南出悍将,没想到参谋也有一手啊。”
赵恒锡笑道:“多谢军座夸奖。”
随后王源让宣传科的战士对克孜勒奥尔达城中居民宣传苏军屠城的消息,使得居民异常惶恐不安,又下令居民区战场上掩埋苏军尸体,居民不得已只好全都去了。大概有三千名青壮男女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两万多苏军士兵全都埋好。
苏军观察哨兵看到之后想布柳赫尔报告,布柳赫尔面无表情地想了一会儿,反倒问:“谁知道他们的要塞炮还有多少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