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顿然有了一股子回首往昔豪情岁月的意气风发,然后捋了捋颚下白须,打趣卢承庆道:“莫非卢大人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不成?哈哈哈哈……”
卢承庆自从长安被贬到地方之后,就已是心情乱糟糟,生怕自己益州治下出乱子,以后连迁升长安的资格都没有了。
现在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而此时又见着康岳山这老兵痞子在自己最着急的时候,竟然开始插科打诨,难不成还嫌自己头上虱子不够多不成?
当即佯怒喝骂道:“你个老兵痞子,这么多年来还是这般不晓得轻重,可急死本官了!”
康岳山哈哈一笑,指着边儿上坐着不发言的郡丞吴奎,说道:“陇西县城你有人家吴郡丞了解吗?他好歹也在陇西县衙担任了这么多年的县丞了,此事先问问他的意见为好。”
吴奎听着康岳山竟然如此看重自己,顿时受宠若惊,赶忙起身朝着卢承庆和康岳山哈腰行礼,嘴中喃喃自谦“过奖,过奖”,卑躬屈膝奴才相,毫无节操可言。
按常理来讲,除非是正规场合,不然的话,在私下会晤吴奎这个郡丞是无需给刺史卢承庆和折冲都尉康岳山行如此礼节的。
但是吴奎自从上任益州府以来,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了刺史大人与都尉康岳山。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这个益州郡丞含金量太水了。
首先功劳是窃取的,没什么底气,其次呢功名只是个举人,这辈子除非是太宗皇帝是他吴奎亲爹,不然郡丞已经是他的顶点。
最后一点,在益州府无论是在府衙里,还是在外头,他吴奎连点根基都木有,上面要靠山没靠山,底下要自己人没自己人,要下了小县,披着郡丞的虎皮还能作威作福,耀武扬威。
如果在在益州府的话,他连个屁都算不上。
所以只有巴结好顶头上司刺史卢承庆,和益州府的军方代表折冲都尉康岳山,才是他继续装逼的唯一出路。
现在听着康岳山如此高抬于他,他怎能不激动?
于是哆嗦地嘴唇说道:“依下官之见,现在必须赶紧派人接管陇西县衙,主持大局,将县中诸事稳定下来,不然,日子一久,必会大事乱起。”
吴奎这么一说,中规中矩,倒是说得还算靠谱。
康岳山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个意思。
卢承庆苦笑道:“此前就是因为吏部如今缺员的厉害,才将县令空置了下来,等着明年开春再委任新科进士赴任陇西县令一职。因此这才让新任县丞谷德昭暂时署理县衙嘛。唉,谷德昭当真无用,在自己的地盘,一县之丞,竟然无端遭人浸入猪笼,死相还如此难看,龙,龙阳之好,真是本官治下的耻辱啊!!!”
说到最后,卢承庆已是义愤填膺,激动地不行了。
康岳山也是嫌恶地皱皱眉,对谷德昭的私生活深感恶心。
只有吴奎心里觉得蹊跷,他与谷德昭又不是不认识,谷德昭到底有没有龙阳之好他是知晓的,随即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卢承庆静下心来,思前想后了一番,突然说道:“对了,兵司佐官郭业的团练兵不就在岷江之上吗?不如暂时就由他带兵进入陇西县,由他暂时署理陇西县衙,先控制住乱局再说,如何?”
“不可!”
吴奎听罢突然跳脚起来,连连摇手拒绝道:“不可不可,郭业此人不可用啊!”
卢承庆刚刚还为自己的突发奇想而感到庆幸,却猛然听到吴奎泼了他一盆冷水,心中颇为有些不悦。
随即脸色有些阴沉地问道:“为何不能用?”
吴奎低头整理话语,没有注意卢承庆的脸色,自顾自说道:“听说郭业与县丞谷德昭素有仇隙,下官觉得也许此次谷德昭被害一事,就是他暗地里下得黑手,所以,所以……”
“我呸!”
一旁的康岳山突然暴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猥琐的吴奎,斥骂道:“吴郡丞,我早就听我家大郎提及,你在陇西县城中屡次为难郭业这小子,偏偏这小子每次都走运,躲过了你的坑害。现在你听他要暂时署理陇西县衙,妒心再起,又想在他背后搞这些泼脏水的阴损之事?”
说到这儿,鄙夷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哼道:“吴郡丞,你都快到了花甲之年,怎得为了些许小事如此耿耿于怀,这做人的气量也太狭隘了吧?”
“你,你,你……”
吴奎被康岳山突然倒戈一击,顿时打得东西南北分不清,特别是被他当着刺史大人的面一阵没羞没臊地挖苦,竟然一时间语塞,说不出话来。
无奈,只得将求助的眼神望向了刺史卢承庆。
谁知,卢承庆听完康岳山的话,再加上之前他与郭业的关系在前,立马给吴奎的为人处事与品性判了死刑。
继而,面对着吴奎求助的眼神,他选择性地无视了过去,颇为失望地对着吴奎摇了摇头。
然后对着书房外喊道:“来人,传本官口信,命令郭业率他的六县团练军即刻进入陇西县城,主持大局,稳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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