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盯着墓碑久久不语,突兀森然喝道:“跪下!!”
冷不丁一声厉喝,着实将身后的司马平邦吓了一跳。
就连魏叔玉等人皆纷纷诧异地望向郭业,不知道郭二哥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郭府下人黄傲听着大官人这么吩咐,机灵地一脚踢在司马平邦的膝盖关节处,令其站不稳身姿,而后双手狠狠按了下对方的双肩,将其摁了下去,喝道:“耳朵聋了还是咋的,我家大官人让你跪下!”
“咚!”
司马平邦膝盖落地,疼得哇哇大叫:“干啥呀?这是要干啥呀?你们到底想干啥呀?”
唰~
郭业豁然转身,盯着瘦骨嶙峋跟个瘾君子吸毒鬼似的司马平邦,抬手一指身后的坟包,阴笑道:“知道这里面埋的是谁吗?”
转身刹那间,司马平邦总算见到了郭业的正脸,印象里压根儿就没这个人。
他上哪里知道坟包里埋得是什么人,不过眼光下意识地瞟了眼墓碑上的铭文。
赫然正是自己父亲的名字。
“我,我爹?”
司马平邦惊骇地望着郭业,呐呐道:“是,是你们替我爹收的尸,入的土?”
郭业见着这孙子还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不由又是一声冷笑:“我们不替司马博士收尸入土下葬,难不成还指望你这个丧天良的畜生?”
听着这般臭骂,司马平邦貌似习以为常一般,忘却了之前的惊骇,瘪瘪嘴耍无赖道:“那啥,我不是身上没银子嘛,所以让我爹的遗体在外头多呆上两天呗。我是打算着在赌坊里赢到了银子,再将我爹厚葬来着,嘿嘿,没想到让你们抢了先……”
“王八犊子!!!“
一声咆哮骤然响起,不过并非来自郭业,而是魏叔玉身边的杜荷。
杜荷咆哮之后,抬起一记飞腿直接将司马平邦踹倒在地,骂道:“你他妈说得是人话吗?司马博士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混账不孝子?”
嘭~
房遗爱不甘落后,匆匆跑上前去狠狠踩了一脚司马平邦,啐道:“司马博士当年就该把你这小畜生射到墙上去,你个败家玩意!”
司马平邦先后挨了两人又踢又踩,自然又跟癞皮狗似的在地上一阵扭动,哇哇叫疼。
郭业见状,心道,麻痹,司马博士好歹也是读圣贤书的老儒,怎么就生出养出这种货色呢?
无药可救!
这是郭业心中对司马平邦的评价。
见着司马平邦在地上撒泼打滚,叫爹喊娘的一阵扭打,郭业冲着房遗爱和杜荷两人挥挥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退下。
然后冲着司马平邦轻轻吐道:“想要银子吗?”
昂?
司马平邦闻声立马停止了扭打,悠悠爬起,双腿继续跪在地上,抬起头来一脸期翼地望着郭业,不滞点头流着哈喇子媚笑道:“想,想要,做梦都想要哩!”
说罢,突然脸色又是一变,狐疑问道:“你,你会这么好心,白送我银子花?”
郭业弯腰伸出双手将他扶起,顺带拍了拍他身上的土灰和杂草,轻笑道:“当然是有条件的,前提是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情。”
这么一说,司马平邦倒是心里踏实相信了,问道:“啥事儿?你说!只要你能给我银子,我啥事儿都替你干。那啥,先说好哈,杀人放火这种犯法的事儿,我可不干,那是要吃官司蹲大狱,甚至掉脑袋的。”
郭业白了他一眼,哼道:“杀人放火?瞧你那瘦皮猴的样儿,我纵是要找人替我杀人放火,也不会找你这种货色。附耳过来,我跟你说。”
一听郭业并不是叫他杀人放火,司马平邦露出了欣喜之色,兴奋地凑耳过去。
司马平邦一边听着郭业低声细语说这话,一边不忘卖弄着嚷嚷喊道:“你赶紧说,这长安城还真没我司马平邦不敢做的事儿,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只要你给得起银子,我就……呃,啥?你让我去……不干不干,打死也不干,给再多银子也不干!!!”
郭业凑在司马平邦耳边讲完话,这小子的态度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还是一脸雀跃兴奋劲儿,现在头已经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态度极为坚决。
就连黄傲、魏叔玉、房遗爱等人也被搞得一头雾水,很是好奇郭业到底跟司马平邦说了什么。
郭业也是颇为诧异,司马平邦这小子不给面子,居然拒绝了自己。
不过他并未恼羞成怒,而是淡定地竖起一根指头,在司马平邦的眼前晃荡了一下,说道:“只要你肯答应,我给你这个数。”
司马平邦瞪着眼睛问道:“一百两?”
郭业摇摇头,继续左右晃着那根手指。
“你是说一,一,一千两????”
司马平邦不可置信地喊出这个令他怦然心动的数目。
郭业还是未说话,不过摇头变成了点头,以示肯定。
见着郭业点头确认,司马平邦心脏砰然跳动,说实话,他心动了。
刚才还异常坚决的态度,也开始了动摇,一千两,足足能让他在长乐坊耍上好几个月,而且鸿运当头的话,还能用这一千两银子赢上几千,甚至上万两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