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王八蛋,显然是来拆台的。
不一会儿,长乐坊口之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临近里坊的百姓和商贾都纷纷跑来围观。包括前来长乐坊,准备耍钱的赌客,都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撼到了。
此时的长乐坊口,早已不是水泄不通,人头攒动之处,连放个屁的空余之地都没有。
事态,越扩越大,好事之人继续在城中奔走相告……
罗四海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双拳紧握不停颤抖着,因为他看见了静坐的第一排人中居然有一个眼熟之人。
这人全身披麻戴孝,头发凌乱散开,额头还系着一条白布,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人罗四海认得,正是被他逼死的那个国子监博士之子,长乐坊有名的滥赌鬼——司马平邦。
“王八蛋,竟敢来我长乐坊砸场子!”
罗四海痛骂一声,就要奔出长乐坊,将司马平邦揪出来胖揍一顿。
不过人没蹦出去,就被几名伙计抱住了腰间,劝阻道:“掌柜的,不能冲动啊!出了坊口,那便不是我们长乐坊之地了。万一惹来右领军卫府衙门的军汉,那就大大不妙了!”
“扯淡,放开老子,”罗四海强扭着身子,欲要揍死司马平邦这个狗杂碎,嚷嚷道,“右领军卫府衙门算个屁?老子上面有人,放开我,统统给老子滚开!”
见着几个伙计还死抱着自己,罗四海又遥指着静坐第一批的司马平邦叫骂道:“司马平邦,你敢来拆我四海赌坊的台,你是不想活了吗?”
唰~~
司马平邦闻言豁然起身,浑身披麻戴孝,头发凌乱随风飘舞,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悲凉。
只见司马平邦脸上的仓惶一闪而逝,摆出一股气势,冲罗四海叫板道:“姓罗的,我司马平邦沉迷赌博,以致家父被某些无良狗辈活活逼死,我悔烂了肝肠。今日,我司马平邦终于醒悟,我定要用我司马家血的教训来告诉城中父老,赌博乃万恶之源!今天,无论你罗四海怎么财雄势大,我司马平邦都要做一个——”
“我司马平邦定要做一个反赌斗士!!!”
轰~~
围观人群中顿时爆出阵阵叫好与鼓掌之声:
“好样儿的!”
“这位兄弟真乃义士!”
“不错不错,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位兄弟幡然醒悟,为时不晚!”
“唉,这长乐坊的赌坊真是害人啊,听说去年二狗他爹就是被他们逼得活活跳了河。”
“可不,咱们坊里的张员外家,就是在长乐坊中耍银子败得家。”
“真是造孽,上个月王家妹子不是被他那不争气的丈夫给卖到窑子去了吗?听说就是欠了四海赌坊的银子。”
“唉,害人的玩意。”
“是呀,开赌坊的就该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都是轻得,就该刨了他们祖宗十八代的坟,让他们先人都不得安息。”
...
罗四海听得司马平邦说得如此光面堂皇,而且居然博得了围观人群的喝彩叫好,气得更加不行了,哆嗦着嘴唇,目露凶光,恨恨威胁道:“你,你,你给老子等着,到时候有你哭得时候!”
...
...
离人群涌动的长乐坊口仅仅百步之外,有一家小酒肆,店小偏僻,不过二楼正好看以窥尽长乐坊口的全貌。
此时的郭业已经将这家小酒肆包了下来,与魏叔玉、房遗爱三人站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长乐坊口发生的一幕幕。
魏叔玉等人已经洞悉了郭业的计划,也知道了眼前司马平邦率众打闹长乐坊口也是出自郭二哥的手笔。
这种歪招晦气招儿都能想得出来,他们三儿当真是对郭业佩服的不行。
旁边的魏叔玉轻轻叹道:“二哥,看罗四海那架势,八成是要动粗了。估计司马平邦这小子一会儿得遭殃!”
“呵呵,未必!”
郭业摇摇头,指道:“你没看见司马平邦他们在哪个位置吗?只在长乐坊之外,并没在里面。再说了,你当右领军卫府衙门是吃干饭的?”
说罢,他将头转向左手边的杜荷说道:“杜荷,麻烦你跑一趟右领军卫府衙门找苏定方苏将军。你就说你是郭业的兄弟,有人要在长乐坊外头闹事,兴许要出人命了!”
杜荷嗯了一声,立马转身飞奔下了小酒肆。
郭业又转头对右手边的房遗爱吩咐道:“遗爱,你跑一趟东市,入了东市后你进去左手第一家胡姬酒肆,就说郭业让你来找梁叔宇梁二公子。见到了梁二公子,你跟他说一声,可以动手了。”
房遗爱有些迷惑地问道:“二哥,动什么手?”
郭业摇头轻笑,说道:“这个你甭管了,梁二公子知道该怎么做!”
说罢,稍稍拍了拍房遗爱的后背,示意他赶紧去报,不要误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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