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晌午时分,无论是身在右领军卫府衙门的程怀义和秦怀玉,还是远在太子府的亲卫旅帅杜荷,都收到了郭业的消息。
消息的内容繁琐,不过总结起来却是言简意赅,只有一句话:“两天后,无遮大会,动手!”
暗中筹谋,蓄势待发,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收到消息当日,杜荷就将消息传进了太子李承乾的耳中。
好家伙,这下李承乾还能坐得住?晚饭都顾不得吃,就立马召集了太子府中的几个头头脑脑,共商起大事来。
太子府的大堂之中,除了李承乾本人外,还有太子舍人范植,太子詹事李纲和太子府长史三胖子李少植爷俩儿。
当然,还有一直不受李承乾重视,屡受李纲李少植爷俩排挤的杜荷在场。
尽管他在太子府混得不如意,但毕竟他是通风报信,给李承乾燃起希望之人,如果不邀他在场的话,委实说不过去。
堂中五人,李承乾自然居于堂首,李纲爷俩分作左侧侧,范植和杜荷居右侧。
李承乾脸上闪着熠熠喜色,说道:“今日召集诸位前来的用意,我想你们也大概其知晓了。孤再让杜荷细说一边前后,好让你们清楚。”
说着,目光注视着杜荷,示意他开嗓儿。
杜荷起身礼数周全地拱手道:“太子殿下,今日晌午,属下跟昔日的国子监同窗小聚一番。听闻他们提起西市闹市之地有一红楼山庄,里头占地极广,山水园林不乏有之。不过据他们进去探查得知,里头竟是藏污纳垢,败坏礼乐伦理纲常之地。我听他们说……”
杜荷口齿伶俐,原封不动地将房遗爱转述的话一一道了出来。
讲解之余,杜荷留意着李承乾的神情变化,刻意讲得抑扬顿挫,带动着李承乾的心情起伏。
尽管众人多少已经从李承乾口中听闻了此事,但是经杜荷详细讲述起来,还是颇为吃惊,震惊,骇然。
特别是身为礼部尚书,掌管天下礼法大唐礼制的李纲,更是神情激动得不断咳嗽着,怒斥道:“大唐帝都居然有此伤风败俗之地,可耻,可恨啊!”
太子舍人范植稍显冷静,问着杜荷道:“杜旅帅,此事千真万确?”
杜荷点点头,沉稳地说道:“半点不掺假,而且我听我那几个国子监的同窗所言,再过两日,红楼山庄必有一场**聚会,到时候所有男女都会悉数参加。他们几人正准备趁着他们聚会之时,从右领军卫府中借兵,一举捣毁红楼淫窟!我那几个同窗的为首之人,就是如今兵部兵司员外郎郭业,他们想趁着此番际遇,再立一个大功,好得圣上嘉奖呢!”
说道这儿,为了增加信服力,让范植、李承乾等人百般信服,他还将三胖子李少植拉进了阵营,说道:“李少植李长史与属下都是国子监书学班出身,对于郭业、长孙羽默等人,应该有所了解。这些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阵仗!”
范植又将狐疑的眼神望向了李少植。
李承乾更是问道:“李长史……”
“太子殿下!”
三胖子李少植急急站了起来,应道:“杜旅帅所言倒是不假,据我所知,郭业等人每次要做一件事之前肯定都会计划周详,卑职与他们厮混过一段时日,多少有些了解。而且郭业此人向来行事缜密,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说出他下一步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没想到,呵呵,这次倒是栽在了杜旅帅的手中,漏了口风。”
说罢,不无挑衅地看了眼杜荷这位昔日同窗,嘴角一扬似讥讽,好像在说你丫不是说我三胖子不讲义气不念旧情,变节转投他人门下吗?你杜荷这次不是也把郭业他们卖了吗?切,半斤对八两,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杜荷浑然没有理会三胖子的挑衅,继续对李承乾说道:“属下前几日看太子殿下正苦恼着如何能够博陛下之欢心。见着殿下闷闷不乐,属下也甚是心急如焚。如果殿下能够领衔挂帅,一举铲除红楼山庄此等藏污纳垢之所,还我帝都一片安静祥和。未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啊。陛下身为明君,自然能将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
“好,甚好!”
李承乾狠狠拍了下大腿,说道:“如今魏王李泰邀宠父皇,甚得父皇的喜爱;而蜀王李恪又蒙父皇看重,派遣率团出使吐蕃交割土地,眼瞅着又是大功一件。唯独本太子整日赋闲府中,寸功未立,不被父皇所喜。哼,本太子正愁着没地方施展才华,邀父皇开心呢。没想到今天这功劳就自动送上门来,好,很好!”
说罢,李承乾更是不吝溢美之词地褒扬起杜荷道:“杜荷,你的忠心孤已然知晓,将来必不会亏待于你!”
杜荷满脸谄媚笑容,连连鞠躬称谢。
这幅姿态看着左侧的三胖子李少植一阵暗暗羡慕嫉妒恨,妒火中烧之余,李少植起身主动请缨道:“殿下,卑职身为太子府长史,理应为太子殿下分忧。若太子殿下真有意铲除这红楼淫窟,卑职愿为太子殿下之开路先锋!”
三胖子脑满肥肠,说起大话来那叫噼里啪啦一阵响亮。
就连他爹李纲都满意地捋须含笑,心中暗道,吾家小三儿终于长大了,孺子可教,可教啊!
杜荷心中冷笑,三胖子这混球真是条野狗啊,见着由有功劳可领,居然就跟野狗闻着屎味儿似的,急急扑上前来。
罢,你要作死,我还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