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郭业沐浴更衣了一番,换上时下文人圈里最为流行的士子袍衫,草草扒拉了几口饭菜,便辞了贞娘出了府去。
刚走到府门口,正准备招呼下人套马车,谁知府门外早已停靠了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几名扈从打扮的人。
不过这些扈从和赶车的马夫,郭业一个都不认识,貌似不是出自郭府。
一见郭业出来大门,马夫急急跳下车辕,招呼喊道:“大人,请上车!”
话毕,马车内钻出一名梳着云鬓头横插凤钗的素衣女子,正是昨夜离去的宇文倩。
今日的宇文倩不再是一袭黑袍打扮,素色襦衣配着珠花碎边裙摆,真是别有一番风韵。
宇文倩探出头来,一手掀开车门的披挂珠帘,难得柔声喊道:“郭大人,请上车吧!”
郭业眼神顿时迷离,稍稍呆滞了一下后,才想起昨天宇文倩说过,今日她和东厂的番子要扮作自己的随从一起混进魏王府中。
看着这番出众打扮的宇文倩,郭业心旌荡漾,暗中嘀咕道,那死鬼齐王元吉当年能娶到这样娇滴滴的大美人,倒是好福气啊。
随即,下了府门台阶,朝着马车走去。
一靠近马车,七八名扈从纷纷抱拳低身行礼道:“我等东厂属下,见过大人。”
郭业挥挥手,提醒道:“长安城乃天子脚下,人多口杂,以后尽量不要在光天化日表露身份。你们就是本官的看院扈从而已。”
“是!”
几名扈从齐声喊完话,纷纷小跑到了马车后头,列成对仗紧跟着马车。
郭业登上车辕进了车厢中,跟充当马夫的番子吩咐了一声:“赶车吧,这就前往魏王府。”
“大人且坐稳了,啪……”
一记鞭响,马车缓缓驶动,朝太平坊出口方向行去。
路上,车内,郭业带着赏心悦目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宇文倩,看得对方有些局促不自然起来。
宇文倩被郭业盯得有些别扭,顿然轻喝道:“郭大人请自重!”
***,又是这句话,难道在这大美人的眼中,真是防我郭业胜过防狼?
继而尴尬地笑了两声,起开话茬问道:“倩夫人,你今天这身打扮随我进魏王府,回头别人问起我,我该如何介绍呢?”
宇文倩说道:“当然是随身侍女,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郭业摇头道:“长安城凡跟我有过接触的人,谁不知道我身边只有一个寸步不离的贴身侍女,那便是我府中的管家贞娘。倩夫人你突然冒出来,这不是给别人起疑的机会吗?”
关键还有一点郭业未曾说出来,那就是宇文倩是齐王元吉的王妃,十几年的养尊处优,早已让她养成了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性子,这哪里是贴身侍婢应有的范儿。
郭业真想说,就这冷艳高贵上档次的范儿,不冒充自己的姬妾委实太过可惜了。
宇文倩听着郭业这般说,完全打乱了她之前的预想,继而有些着急问道:“那可如何是好?要不,这次魏王府集贤诗会之行,妾身就不去了?”
“不不不,”郭业摇头道,“你若不去,谁来指挥这七八人在魏王府行动?你想,到时候我肯定无法抽身调配他们去刺杀慕容顺。”
“那怎么办啊?今天若不能趁着集贤诗会,一举将慕容顺击杀在魏王府,那就错失了良机。也许集贤诗会一结束,慕容顺就要被魏王泰领进了皇宫。到时候真的悔之晚矣!”
郭业听着连连颔首称是,脸上不由浮出了几分大灰狼的坏笑,故作思索考虑一会儿,说道:“我倒有个办法,不知倩夫人是否能受这份委屈。”
“你且说来听听?”
“简单,只要到时候我跟别人介绍,你是我远在陇西老家的侍妾,那不就结了?而且有了这层身份,我想你到时候在魏王府中也能够随意走动,方便行事,是吧?总不可能身为贴身侍女,却弃主人不顾自行在魏王府中闲逛赏玩吧?我郭业的侍妾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若要行动,只要佯称想逛逛魏王府,我想没人会对你起疑。”
郭业从头到尾说这些话之时,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宇文倩,注意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