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郭业心中所揣度一般,只见谷逸轩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鬼祟哈着腰附在魏王李泰耳边,窃窃私语了起来。
顿时,李泰的脸色瞬间惨白,瞳孔放大满是震惊神色,张大了嘴巴尽是难以置信的摇头,口中好像来回重复着“怎么可能”“怎么会”等言语。
最后李泰一把揪过谷逸轩的衣领,很是失态地喊道:“凶手可曾抓到?”
他这一问也道出郭业的心声,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儿,心中同样问着这个问题。
只见颇为丧气地摇了摇头,叹息了几声,郭业虽然听不见他在叹息着什么,不过至少他的心可以踏实了下来。
“废物,蠢货,本王养你这等废物,还不如养条看家护院狗。至少院中来了歹人,豺狗还能吠吠几声,滚!”
嘭!
李泰狠骂了谷逸轩一番,更是怒不可遏之下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腹上,直接让谷逸轩跌了个狗吃屎。
郭业见状,心里解气之余,也是暗中庆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来宇文倩成功得手了。
就在这时,郭业感觉有人在抻拉着他的衣襟,扭头一看,身边赫然站着一脸淡定的宇文倩。
郭业细瞅着宇文倩的周身,久久不语。
宇文倩被他盯得有些慌乱,淡定神情顿然消失,低声啐道:“滴溜溜的贼眼,瞎看什么?”
郭业此时早已离开了陈仲达的搀扶,也远离着长孙冲,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早就被亭中暴怒失态的魏王李泰所吸引,纷纷望着凉亭上突如其来的一幕。
郭业听着宇文倩貌似对自己又有误解,不由一阵郁闷,瘪瘪嘴哼道:“你能不能不要把人总往坏处想,俺滴夫人?你夫君我是想看看你是否全然而退,有没有受伤。切,好心当驴肝肺,白瞎了老子这颗热忱的心。”
“休得胡言乱语,你这小贼又想嘴上占本王妃的便宜,这笔帐早晚给你记着。”
宇文倩真不觉得郭业哪里会有好心,在她眼中郭业就是好色无耻,登徒浪子的代名词。
郭业又是一阵气闷,翻翻白眼哼道:“小点儿声,慕容顺之事了结了?”
一听郭业提起正经事,宇文倩亦不想其他,点点头低声回道:“此次无法带兵刃入王府,只能徒手杀之,捏碎了他的喉骨,确定他再无气息我们方才匆忙撤离。不过还是闹出了一点动静,惹了王府护卫的注意。索性并未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踪迹。”
郭业长吁一口气,又是颇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娘的,喀嚓捏碎喉骨,这大美人可真不是一般的狠。
继而,他又问了一声:“那虎符?”
宇文倩轻拍了下腰间的香囊,不着痕迹地说道:“顺利取回,就在香囊中,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说着,就要掏出来让郭业瞅上一瞅。
不过还是被郭业强行用手挡了回去,有些神经质地低喝道:“你虎啊,这个时候拿出来不怕被人看见?没看魏王李泰正在凉亭中发着飙吗?这下这小子估计要气疯了。”
宇文倩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凉亭,果真,魏王正在歇斯底里继续痛斥着被一脚踹翻在地的谷逸轩。
此时,又有一群王府护卫突然挤过人群,涌向凉亭中冲李泰回禀着话,应该是在府中没有找到凶手的缘故。
宇文倩看着情势,不由紧张地问着郭业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万一李泰将在场诸人列为怀疑对象,我身上的虎符无异于烫手的山芋啊。”
郭业听罢眼轱辘一转,突然身子一倾倒向宇文倩的怀中,吓得宇文倩一阵着急忙慌连连推搡着郭业,妄图将这个冷不丁又轻薄占自己便宜的无耻鼠辈推搡开来。
可郭业就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宇文倩玲珑凹凸的身子上,死活无法推开。
宇文倩情急之下,欲要叫唤,却听郭业在她耳边又是一声惊雷般喝道:“别吵吵,我不装醉,咱们就休想混出王府。你现在就冲魏王这般说……”
宇文倩强忍着身体阵阵传来的敏感与不适,皱着眉头听从郭业的建议,冲凉亭中的李泰喊道:“魏王殿下,我夫君喝多醉酒了,必须回家休憩醒酒一番才是。还望殿下玉成,容我夫妇二人先行离去。”
此时的李泰正在气头上,哪里还会去搭理郭业的死活,一脸苦恼地挥挥手,连头也不回地叫道:“去吧去吧,本王眼下有急事,就不送你们夫妇二人出府了。”
“今日我替我夫君谢过魏王殿下的款待,我等先行告退了。”
宇文倩近乎抱着郭业庞重的身子,在几名扈从的帮衬下,带着“醉到不省人事”的郭业徐徐离去。
这时,长孙冲、陈仲达、房遗爱、裴元翰等人也发觉了魏王府出了什么大事,而且郭业一走,集贤诗会的精彩**部分也宣告结束,这魏王府的确没什么可呆的,纷纷拱手提出辞呈。
李泰还是一如既往的挥手,表示同意。
紧接着,他强忍心中的烦躁与怒气,继续一副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的面孔冲满园中的才子佳人们笑道:“诸位,刚才王府出了点棘手之事,急需本王亲自处理。所以今日的集贤诗会到此结束,我们明日再聚此地,如何?”
“魏王有事且先忙,我等这就告退!”
“今日郭业醉酒作诗数十首,已经精彩绝伦,我等大饱眼福,知足矣!”
“是啊,此次集贤诗会较之往年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不虚此行啊!”
“走矣,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