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在江心岛故地重游一番,又在漕帮总舵足足盘桓了一个下午,吃饱喝足又与孙明延密聊了一番之后,方带着刘振轩及百名亲兵乘船返回了陇西县城。
抵达福顺巷的家门口时,已经是夜色迟暮渐近宵禁的时辰。
郭业整整消失了一白天,方才出现在府中。此时的府里,不再似白天那般的热闹。院落庭中几乎看不到来往的下人,显然都已经各自回房了。
进来后院前,他路过老娘的房外,发现屋里头灯火通明且屋中有两道人影在来回晃晃,通过纸糊的木窗可以辨出两道人影,一个是老娘,另外一个貌似是贞娘。
路过窗前,不时传出老娘与贞娘的低语之声,不时夹杂着老娘苍老的笑声,听着貌似心情不错。
郭业奇怪道,啥事儿这么高兴?
不过他并未推门进去打扰,而是径直走向后院入了圆拱门中。
一进后院,环顾了下四周厢房,吴秀秀那边的房间亦是灯火煌煌,而康芷茹那边的房间却是黑漆漆成了一片。
这可就奇怪了,现在这个点还算早,康芷茹那喜动不喜静的刁蛮丫头居然这么早就睡觉了?这不科学啊!
这时,迎面走来丫鬟春香,手里正捧着一方木盆八成是从吴秀秀的房中走出来。
见着郭业杵在院中,春香不由问好道:“见过姑爷,你在这儿干嘛呢?”
郭业随口回了句没事儿,春香又道:“莫非郭业不知道?芷茹二夫人用过晚饭后,就被康府的亲家老爷老夫人派人请了回去,估摸着今晚呆在娘家不回来住了。”
芷茹被康岳山老两口叫回去了?
郭业释然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说她今晚怎么睡得那么早,连她那个贴身丫鬟冬月都不见人影呢。你手里捧着热水从秀秀房中出来,怎么?秀秀准备睡了?”
春香道:“是的,今天小姐跟芷茹二夫人被老太君叫去谈话了呢。不过出来老太君的房间后,小姐就郁郁寡欢,心情欠佳。姑爷,你过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咯噔~
郭业听着春香这般说,心里猛地沉了一下,莫非老娘已经跟秀秀两人提起了纳贞娘为妾一事?
肯定是了,不然芷茹也不会这么着急回娘家,八成是回娘家讨要对策去了。
而秀秀也不会突然心情欠佳了,她本来就不怎么赞成我纳芷茹为妾,如今又要再添新人,她能高兴才怪呢。
“姑爷,今晚二夫人也不在,老太君那儿有贞娘陪着,你总不能让我家小姐再独守空房吧?”
春香替自家小姐打抱起不平来,皱着鼻子埋怨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郭府里里外外可都是我家小姐在打点着呢。姑爷,你总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总不能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吧?姑爷,负心汉可当不得呢……”
“打住!”
郭业立马喝住了春香的唧唧歪歪,没好气地哼道:“谁有了新人忘旧人,谁是负心汉了?你一个黄毛丫头片子懂个屁?我跟你家小姐那叫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这是真爱,你懂不?不跟你扯淡了,我先去秀秀房中,回头你记得给我送盆洗脚水进来,我今晚就在秀秀那儿过夜。”
“呃……”
春香被郭业叭叭儿一阵训得错愕迟疑了一下,瞬间满脸喜色连连点头,欢乐道:“呀,姑爷要去小姐房间就寝啊?好,好着呢,奴婢这就去给您烧水,回头就跟您送进来。”
说罢,双手捧着木盆飞奔离开了院里,直奔拱门方向而去,当真是欢乐无边疾步如飞啊。
郭业自顾走向吴秀秀的房间,也不敲门径直推了进去,吱呀一声,惊到了里头早已坐在床榻上抱腿发愣的吴秀秀。
她扭头望向门口,见是郭业冒然进来,不由板着一张脸啐道:“你舍得回府了?一天不见你人影儿,又跑哪儿厮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