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平日说话难得一本正经,今日更是如此郑重其事,好让长孙羽默一阵不适应,真够别扭的。
随即,他连连摆手说道:“郭业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我若不愿相助你,又岂会违背父命山迢水远地跑来这蜀中之地?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衬搭把手的,你尽管言语一声儿。”
旁边刘振轩亦是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单手握成拳平放于胸前,朗声回道:“长史大人,末将与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有何事要末将效劳的,尽管吩咐!”
“好!”
郭业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对二人讲道:“你们先在蜀州盘亘一日,趁着你们休憩一日的间隙,我会草拟几封书信,明日一早你们便带着我的书信启程出发,以最快的时间返回长安。振轩,你负责将信送到长乐坊的关鸠鸠手中,还有射阳书院的山长陈康手中。至于羽默,你替我拜访一趟我们的老校长,哦不,应该是我们国子监的祭酒虞世南大人,将我的书信面呈到他老人家的手中。我现在需要的是一股来自朝堂三系力量之外的助力来展开自我救赎。”
刘振轩斩钉截铁地应承道:“送信而已,大人放心,末将一定将信亲自送到两人手中。”
长孙羽默也是保证没问题,但是额外问了一句:“你认识射阳书院的陈康?这人虽然不是朝廷官员,可却是颇有名声呢。我听说他在天下寒门士子中的号召力,绝对是一等一的。而且士林中人还将他视为咱们祭酒大人的接班人呢,说他是清流之中后起之秀呢。”
“陈康,字仲达,如今乃射阳学院的山长,乃天下寒门学子的领袖人物。我虽与他并无深交,”郭业摇了摇头,脑中浮现出了当日自己在魏王府醉酒赋诗,陈康为自己执笔录诗的那一幕,而后缓缓说道,“不过,我手上有他需要的东西,我想他肯定会伸手助我一臂之力的。”
长孙羽默见着郭业又开始卖弄关子,不由耸耸肩撇撇嘴,无所谓道:“反正我替你将信送到,接下来就要靠你回到长安之后的应对了。”
郭业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回道:“嗯,你们只要替我将信及时送到即可。至于我何时回到长安,估计也快了,这个时候皇上应该被蜀王这不肖子给气疯了,也被你爹他们这些股肱大臣们联袂出手突然出招,给逼得够呛了吧?”
长孙羽默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郭业道:“好了,让振轩带你在蜀州城中转转吧。不过尽量不要让蜀王殿下知道你来过蜀州,不然到时候传到你爹耳中,你又免不了一顿皮开肉绽,哈哈哈……”
长孙羽默知道郭业在取笑自己,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拽着刘振轩的胳膊说道:“刘校尉,咱们走着,甭搭理这幸灾乐祸的家伙。”
刘振轩为难地看了眼郭业,看看郭业还有什么吩咐。
郭业微微笑着挥挥手,轻声说道:“去吧,好好带长孙公子转转蜀州城,让他领略下我们蜀中的风土人情。”
“好的!”
刘振轩应了一声,便带着长孙羽默匆匆离去。
整整一天,郭业足不出院,在自己的房中伏案奋笔疾书,分别写着明日让他们俩带回长安的书信。
一日忙碌而过,一夜虚度而眠。
到了翌日清晨,长孙羽默和刘振轩分别装着郭业的书信,又马不停蹄地踏上了返回长安城的征程。
郭业送二人到了蜀州城门,并上了城楼登高远眺目送着二人渐行渐远,直到两人策马奔去的背影彻底消逝在了眼眶之中。
不经意间,一缕惆怅和渺茫浮上了心头,脑中始终徘徊着两个字——
长安!
...
...
同一时间,长安城,皇宫中。
李二陛下早早下了朝,走在金黄华盖下,在一干宫人的簇拥中,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夙凤殿内。
杨妃正在吃着早膳,一见皇上突然驾临,顿时慌了神儿。立马停下手中的金碟银筷,急急起身相迎道:“臣妾参见皇上,今天怎么一早就来臣妾的夙凤殿呢,陛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