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的扬州城中,风平浪静。
郭业接任扬州刺史似乎也是顺风顺水,不仅府衙内一干官员对他恭敬有加,就连城中的百姓也都知道新来了一位年轻的刺史大人。
这一日,郭业在郡丞陈集涛的陪伴下,在六曹佐官的簇拥下,对着账簿盘点着府衙中的粮库银库和兵库。
他本来就对童焕留下的烂摊子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最后一经盘点,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还要千疮百孔,烂到根子上了。
堂堂一个扬州刺史府的银库里,居然只有库银三千两,而账面上更是欠着下辖九县不少银子,全都是童焕在任时挪借的。
回到书房之后,郭业一脸阴沉地将账簿狠狠摔在桌上,骂骂咧咧道:“***童焕,老子真没抓错你,你丫就是一头粮仓里的硕鼠,就是一只吃骨头不吐渣的蛀虫。”
书房中还有郡丞陈集涛在侧。
陈集涛见状,苦笑连连道:“郭刺史莫要动气了,这些年童焕与扬州张家蛇鼠一窝,早把刺史衙门的底子给掏干净了。再加上这厮朝中有人好遮阴,所以府衙中一干同僚都是敢怒不敢言。刺史大人既然已经接任了这个位置,眼下最关键的便是如何将这些窟窿补齐,至少府衙中要有充足的库银和存粮,以应不时之需啊!”
郭业恨恨地又骂一句:“***,还要老子给他收拾烂摊子。如今要补齐这些个大窟窿,最快的办法就是将这些年盐运衙门截留的银子调过来填补。看来,是时候对盐运衙门和张承宗下手了。”
陈集涛一听要对张承宗下手,顿时精神为之振奋,但是一想到扬州张家的势力,又有些为难地叹道:“可惜童焕这厮不肯松口,一力承担了藏匿刺史印玺一事,不愿将张承宗牵扯出来。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借着这个由头直接将张承宗拿下,将其驱逐出盐运衙门。”
郭业轻笑道:“我早就料到童焕不会供出张承宗来,因为他藏匿印玺,乃至以往在扬州任上中饱私囊,这些都不是死罪,最重也不过贬官流放而已。但是他如果将张承宗供出来,那真是难逃一死了。张家的人岂会放过他?说起来,童焕这厮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啊。”
陈集涛听着郭业分析连连点头称是,道:“大人分析得极是,可如今盐运衙门里里外外都被张承宗把持着。大人纵然有朝廷的允准可以将其撤换,但是换汤不换药,我就怕张承宗不会让大人遂了心愿的。”
“哈哈,陈郡丞,车到山前必有路。”
郭业丝毫不觉得这是问题,反倒乐观地大笑了起来,说道:“张承宗只要一天在盐运使的位置上,我就还有机会抓到的痛脚。他的屁股干不干净,我自有办法找到罪证。到时候,就先拿这厮开刀,直接跟张家宣战了。”
陈集涛低声询问道:“莫非大人暗中还另有安排?”
这时,书房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一名从长安带到扬州的亲兵在外喊道:“禀报刺史大人,关鸠鸠关大人回来了!”
郭业闻言不由大喜,看着一脸迷茫的陈集涛,笑道:“你看吧,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集涛问道:“大人,这关鸠鸠是何人啊?”
郭业道:“他啊?乃是我的左膀右臂,将来接任盐运使一职的最佳人选。今后,你们少不得在一起共事,走吧,陈郡丞,我带你亲近亲近关鸠鸠这位酸秀才。”
陈集涛一听关鸠鸠是安排来接任盐运使一职的,心中暗道,看来这位关大人还真得郭刺史信任啊,不然也不会将扬州盐税交于他打理了。
随即,他心中也起了与关鸠鸠结交的心思,点头冲郭业道:“嗯,大人说得极是,下官要与这位关大人好好亲近一番才是。”
郭业伸手揽着陈集涛的肩膀,放声大笑道:“哈哈,走吧,我让你见识见识关老秀才的啰里吧嗦矫情劲儿!”
言罢,便与陈集涛并肩而行,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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