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他豁然起身一脚踢开跟前的一把横刀,挣着脖子叫嚷道:“荒谬,荒谬,我们张家扎根扬州百余年,一直都在奉公守法,哪里会做私铸兵器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诬陷,这是诬陷。哼,刘都尉,这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栽赃我张家。”
旁边的张承嗣也帮腔道:“没错,姓郭的身为扬州刺史,岂能凭借一些兵器就将脏水泼到我们张家的头上?莫非姓郭的想要公报私仇,借机来陷害我们张家?”
“放肆!!”
刘振轩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承嗣,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家侯爷岂是你能污蔑的?张家三老爷,你且听好了……”
刘振轩骂了张承嗣一嗓子之后,将注意力转向了张元信,说道:“如果我家侯爷公报私仇,借机陷害你们张家的话,今天就不会让本都尉带着刺客的尸体和兵器来你们古井巷了。我家侯爷今天派本都尉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我问下你们张家,为什么刺客会用标识着张家字样的兵器?他还让我问下你们张家族长张元礼,什么时候古井巷张家也跟风雷堂这种恶贯满盈的扬州恶势力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了?”
风雷堂?
张元信父子一听到这三个字,面色明显都为之一怔。
这个时候,父子俩都听出了刘振轩的话中之意,敢情儿官府已经查出了这些刺客都是出自风雷堂,至于兵器明显就是风雷堂在栽赃嫁祸,假借官府之手通过兵器来顺藤摸瓜,来对付张家啊。
“***风雷堂!”
张承嗣再次急道:“爹,风雷堂这些恶徒们一直都在惦记咱们张家在扬州的产业,您看看,这次居然干起栽赃嫁祸的下作事来了。我早就跟您说过,风雷堂远远不会满足霸占瘦西湖,迟早会对咱们张家动起心思来的。”
“住嘴,承嗣!”张元信出言喝止了儿子的口不择言,然后冲刘振轩难得的拱了拱手,言语稍稍缓和了不少地说道,“刘都尉,你回去告诉郭刺史,这件事情跟我们张家丝毫没有干系,我们张家也还没下作到跟风雷堂这种匪帮沆瀣一气的地步。放心,你让他通融我们两天时间,待我将这件事情告知两位兄长,张家自然会给你们扬州府衙一个交代,张家定会澄清与风雷堂泼得这盆子脏水。”
刘振轩闻罢之后,心里暗暗窃喜,又被侯爷说中了,啧啧,侯爷真是算无遗漏啊。
旋即,他仍旧板着一张臭脸,漠然地点了点头,沉声回道:“好,就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之后,你们张家必须给我家侯爷一个交代,将这兵器的事情解释清楚。否则的话,这事儿跟你们张家,哼,没完!”
说罢,刘振轩果断转身,握着佩刀的右臂高高举起,朗声喊道:“听令,撤出古井巷,返回都尉府!”
“喏!!”
“吼吼吼!!”
一声令下,一千余人队列整齐浩浩荡荡地小跑着,撤出了古井巷。
张元信驻足祖宅门口,望着步伐整齐声势震震的队伍远去,不由愁上了眉梢。
旁边的张承嗣望着渐渐出巷口的队伍,冲刘振轩嚣张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啐道:“混账王八蛋,居然如此肆无忌惮,飞扬跋扈,真是给了你好脸。”
说着,他冲张元信嘟囔道:“父亲,这些丘八也越来越嚣张了,要不,我找找我那未来岳父,少不得教训他们一顿。”
“收起你这惹事的性子!”
张元信不满地看了眼儿子,低喝道:“你那岳父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若再不长进,小心他退了你这门婚事。”
张承嗣平白又惹来一番训斥,心里当真屈得慌,只得悻悻地哦了一声,低下了头来。
张元信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最近你大伯父不是让你和崔氏子弟崔义真一起筹谋,在淮扬和江南开设银号的事情吗?你怎么天天都呆在家里?”
张承嗣一听这个,顿时摆出一副苦瓜脸来,唉声叹气道:“爹啊,你可别说这个事儿了。您说起这个事情来,我就是满肚子的委屈。”
张元信眉头紧锁,疑惑地看着儿子,道:“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张承嗣满是怨念地说道,“还不是托了我那位好堂兄的福?如今崔公子可是对他信赖有加,两人好得就差穿同一条裤子了。”
“继续,说下去!”
“最近,我那位承宗堂兄替崔公子从高句丽国找了位远方亲戚,嗨,妙就妙在这位来自高句丽的崔公子还是个冤大头,人蠢似猪,却银子多如沙石。最近,他们三人正打得火热呢。父亲,听说这位来自高句丽的冤大头也姓崔,如今在江南一带做着大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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