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北郊一声冲天巨响,风雷庄上空卷起滚滚黑烟,震彻整座扬州城中。
...
...
古井巷,张家祖宅祠堂内。
正端坐着的张家族长张元礼突闻轰天巨响,整个人神情紧张地窜立起来,枯槁如竹褶皱如壑的手猛然一抖……
咣当!
一声脆响。
张元礼手中杯盏脱落碎地,溅得一地茶水和碎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来人,来人……”
一股来自心底最深处的莫名恐惧袭扰着张元礼浑身上下,他尖着嗓子凄厉冲外头喊道:“来人,来人,速速前去查探,到底发生了何事?”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唱诺,貌似已有张府下人跑出去查探情况。
吧嗒!
吧嗒,吧嗒,哗啦啦……
貌似一件接着一件,成堆的木器摔落在地的声音。
张元礼扭头一望,瞳孔瞬间放大,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喃喃自语道:“怎么回这样?怎么会这样?莫非是张家列祖列宗在暗示着什么?”
原来刚才成片摔落在地的木器并非别的,而是摆放在张家祖宅祠堂内的张家历代祖先的牌位,足足十三个牌位。因为刚才的那声巨响震动着大地,尽数倒落在地上,无一幸免。
“大哥,大哥,怎么回事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就在张元礼彷徨失神之际,张家三老爷张元智衣裳凌乱地跑进了祖宅的祠堂中。
看张元智头未梳脸未洗,衣裳凌乱披在身的模样,应该是被这声巨响从床上惊了下来。
张元礼本来就心智不宁,再被二弟张元智这么突兀闯进来,愣是足足吓了一条,骇然转头喊道:“谁?什么人?”
张元智见着大哥一副白天撞见鬼的模样,赶忙跑上前去,叫唤道:“大哥,是我啊?我是老二,元智哇!”
经张元智这么一叫唤,张元礼才堪堪还了魂,脸色稍稍好转,不过仍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张元智追问道:“大哥,发生了何事?吃完午饭我便在屋里小憩了一番,谁知被这声突如其来的轰天巨响给惊醒了。”
张元礼摇了摇头,仍是心有余悸地叹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听这震天的巨响应该是来自北郊方向。咦?北郊…风雷庄…,对了老二,今天是风雷堂雷老虎出殡的日子,老三不是带人过去索要火药之术了吗?事情办得怎么样?老三回来了没有?”
张元智一听大哥提起老三张元信,心里就是满满的妒意,凭什么自己身为老二,大哥却不让他前往风雷庄索要火药之术,偏偏老三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他窃以为,只要老三从风雷庄中得到了火药之术,得到了霹雳弹的秘制之法,那么将来自然就会由你老三这一房来掌握这逆天的大杀器。
那今后自己二房再对上张元信的三房,又哪里来的底气和倚仗?岂不是处处都让老三这一脉占尽了上风?
***,真是同为兄弟却不同命啊,大哥太偏心眼了,气煞人也。
霎时,怒气隐现心头,他语气很冲地说道:“不知道,老三这人做事总喜欢吃独食,我上哪儿知道他事情办得怎么样?”
得亏张元礼现在心神恍惚,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张元智的语气,不然的话,背不住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唱上一出长兄如父棍棒教子了。
只见张元礼转过身去看着空空荡荡的墙壁,自言自语地叹道:“老二啊,,你说我这胸口怎么老是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呢?可能老三他们在北郊那边出事儿了!”
张元智暗暗啐道,神神叨叨跟个神棍似的,一声炸响就能将你吓成这样,哪里还有我们张家族长半点风范?再说了,老三这人什么事情都要跟我争抢,哼,真是出了事儿才好呢。
不过话到了他嘴里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番说词,只听他干笑几声,安慰道:“大哥,你昨晚应该没有睡好吧?不要乱想了,老三他们兴许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如今金陵净衣帮和宿迁马帮的人员悉数奔赴扬州,运河江面上白影帆帆,两帮人马严阵以待,哪里会出什么事情?嘿嘿,说句诛心的话,今日的扬州城既不姓李,也不姓郭,哈哈,扬州张家才是这扬州地界儿真正的主人!”
张元礼听着张元智的大言不惭,不由皱了皱眉头,呵斥道:“老二,你高兴得太早啦。你这人什么都好就缺了老三那副心眼。你看看满地张氏祖先牌位,全部倒落在地,这不是祖先预警还能是什么?”
张元智将目光转移到地上的牌位,不由一阵气闷,不就是因为一声巨响震落了祖先牌位吗?至于这么上纲上线,扯上祖先预警吗?居然还数落我缺心眼?草……你压根儿就瞧不上我这个张家老二。
但,他不满归不满,却也不敢跟张元礼唇枪舌战辩上一番,只得默不作声,任凭张元礼在那儿神神叨叨瞎捣鼓。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