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知道,虽然夜里也能在渡口码头找来漕帮的船只送自己回陇西。但是看着妻子吴秀秀从扬州山迢水远随自己回蜀中,早已累得有些脸色惨白,于是他便打消了趁夜回陇西的念头。于是,他就在益州城先凑合歇息一宿,等着明天天亮就乘船回陇西。
他并没有投宿客栈,而是来到益州府的驿馆前,让张九斤和王八斤亮出自己的银鱼袋投诉驿馆。
银鱼袋里有郭业的官阶职务,还有郭业扬州刺史的证明。
因为各地驿馆有明文规定,只接待过往朝廷官员,恕不接待非朝廷官员的客商。
这不仅是朝廷为了方便官员出门外出公干或长途跋涉回乡省亲,也是为了提高官员福利。
而且通常州府治下的驿馆,相比于客栈较为高端大气上档次,连夜里洗个澡都有热水供应。
这也是郭业不投客栈投宿驿馆的真正原因。
想想,赶了一天的路,如果能洗个热水澡泡泡脚,这是多么安逸美妙的事情啊。
很快,驿馆的官员便领着几十个驿卒挑着灯笼出了大门,将郭业夫妻及一行人扈从恭恭敬敬地领进了驿馆中。
要知道,郭业乃扬州刺史,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上等州郡的刺史,比他们的益州刺史大人可是还要高了半阶。
不仅如此,郭业还是名副其实的开国侯,他的食邑就在益州,益州侯郭业的名声在益州府内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最最关键的是,郭业乃是他们益州境内人氏,陇西郭业四个字当初可是响当当,即便说是威震蜀中也一点都不夸张。
益州地界儿能出这么一个上等州郡的刺史,能出这么一位侯爷,那也是独一份。
无论是驿馆的小吏,还是数十个驿卒,也都是土生土长的益州人。
能有郭业这么一位荣耀的老乡,而且郭业能下榻在驿馆,那也是他们无上的光荣,正是与有荣焉。
驿馆小吏殷情地将郭业一行人迎进驿馆后,又将驿馆一间坐北朝南的上等房间给了郭业夫妻二人。
郭业与小吏寒暄几句之后,便将他打发走了。
不约一会儿,几名驿卒就纷纷拎着一桶桶的热水进来房间,又临时不知从哪儿找来几名丫鬟,说是要侍候益州侯与侯爷夫人沐浴更衣来着。
吴秀秀妻凭夫贵,享受着这般礼遇自然是开心,百般依允着。
郭业也是暗暗感慨,权力地位真是好东西,上哪儿都能被奉为座上宾。想当初自己是个小衙役时,谁他妈管自己死活啊。
不过他最后还是遣散了那几个丫鬟,因为一来他不习惯当着这些陌生女人的面,脱得光洁溜溜;二来嘛,他也想着能和秀秀洗个鸳鸯浴来着。
当几名丫鬟都出去之后,他亲自关紧了房门,倒好了热水,准备撒泼卖萌扮可怜央求着吴秀秀,让她和自己洗个鸳鸯浴。
可谁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房间外头响起,笃笃笃……
拍门声过后,房外有人喊话道:“下官唐突打扰益州侯,咱们益州府君特地前来拜见。”
益州府君自然指的就是益州刺史。
郭业听出了喊话之人正是刚才那个殷情的驿馆小吏,不过这益州刺史他可不认识,他只记得以前卢承庆这混蛋玩意坐过这个位置,现在这位新来的益州刺史,那连是谁都没听过。
而且现在天色太晚,身体太乏,他也想着早些和秀秀共进鸳鸯浴,然后早早睡觉。
旋即,他很是不给面子地冲门外拒绝道:“太晚了,告诉你们家刺史大人,本侯累了已经睡下,明日再见吧!”
“呃……”
那驿馆小吏没料到郭业居然这么不给面子,顿时被噎得不知如何开口回话了。
岂不料门外突然又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来:“郭大人,莫非故人来访,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郭业这下被惹毛了,脱口便回道:“我他妈认识你是谁啊?你哪位啊……咦,这声音有点耳熟,莫非你是汝州刺史赵飞轩赵大人?”
门外那道男子先是昊然一笑,再是接踵回道:“呵呵,正是赵某人。真是山不转水转,赵某调任益州还能撞到郭大人回乡省亲啊,巧了,真是巧了。郭大人,闭门不见客可不是待客之道哟,还请郭大人现身一见吧!”
郭业听到对方承认了身份,脑中旋转着赵飞轩此人,不过心中着实纳闷不已,赵飞轩不是在安州任职吗?怎么突然跑到蜀中益州来了?真是奇了怪了。
一念间,他突然想起赵飞轩的妻子慧娘和贞娘还是亲姐妹呢,这么说来,自己跟赵飞轩居然还成了连襟。
一想到当初自己在汝州与大姨子慧娘的点点滴滴,他没来由的心中一动,一边走向门口将房门打开,一边不禁脱口问道:“赵刺史,有日子不见了,你家娘子可曾跟你随行益州啊?”
ps:晚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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