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人的意思是说我们扬州府自己掏腰包补上这笔盐税?”
陈集涛瞪大了眼珠子,惊呼道:“刺史大人,这笔盐税可是足足数百万两啊!!!你知道咱们扬州府衙的司库中还有多少库银?砸锅卖铁,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三十万两。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哪里够数?怎么补?如何补?”
郭业此时倒没有陈集涛这般焦急,摆了一下手,笑道:“别担心,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扬州府没银子我知道,但不代表别的地方没银子。数百万两盐税,我想我还是能够从别的地方暂调过来应应急的。”
“啊??”
绝处逢生,陈集涛差点喜极而泣,一副不可置信神情问道:“刺、刺史大人?您的家底竟然殷实若斯,竟然如此的富可敌国??这,这可是数百万两的雪花银啊!”
“切,少打老子的主意!”
郭业白了一眼陈集涛,哼道:“我说了是暂借。这样,等下回到府衙,我会亲自修书一封,然后让刘振轩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亲自跑一趟长安。他只需拿着我这封信去长乐坊找鱼暖暖小姐,以扬州府衙的名义,再加上我跟长乐坊大钱庄的交情,跟他们以高息暂借几百万两的税银,我想还是没有难度的。”
长乐坊大钱庄?
鱼暖暖小姐?
陈集涛自然听过,一个是长安城中最大的钱庄,分号开遍了长安城,甚至在北方诸多州府都有了分号。一个是掌管着长乐坊大钱庄的女人,传说中这个女人的手中掌握着令人难以想象的流动现银,号称全长安最有钱的女人。
听着郭业这般说,陈集涛热泪盈眶,感动道:“大人,大人,您真是无所不能,手眼通天啊!服了,下官真是服了!”
郭业挥挥手,笑道:“你少给我戴高帽子,这笔盐税银子是跟鱼暖暖的大钱庄暂借的,是要算利息的。而且这是以扬州府衙的名义借贷的,别想扣在我一个人的脑袋上。只要多借贷一天,那利息都要多付一天,别说本金了,就是利息都能多到压得你喘不过气来。明仁,钱庄的银子不好拿,时间长了若是还不上,是要死人的。”
陈集涛也知道钱庄就靠低利息来吸纳储户的银子,然后再高息借贷出去,赚得就是这一进一出的红利。数百万两银子的利息,一天下来就多得吓人了,更何况扬州府衙如今的现状,可是不知何时才能将这笔银子还上。
随即,他说道:“大人,所以还是要尽快想办法将崔家掳劫走的盐税弄回来,不然还不上这笔银子,不仅咱们扬州府的名义要受损,可能连大人您与长乐坊大钱庄,跟鱼暖暖小姐的交情都要受损啊。”
郭业自然不会跟陈集涛说自己也在长乐坊大钱庄有股份,而是点点头道:“没错,是要尽快从崔家手中拿回这笔银子。但是盐税已经被他们悄无声息地掳走,又如何虎口拔牙,让他们吃下去又吐出来呢?”
“是啊,棘手,煞是棘手啊!”
陈集涛叹道:“梁子结得这么大,显然崔家就是要置大人与死地,为崔义真报仇,哪里会轻易将这笔银子归还?而且财帛动人心,这又是一笔令人难以不生出贪婪之心,将其占为己有的巨款。”
郭业点了一下头,认可了陈集涛的说法,随后沉默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会儿,直到马车停止了前进,听着外头赶车的马夫在外头喊道:“刺史大人,郡丞大人,到府衙门口了。”
声音传来,郭业这才惊醒,仿佛心中又有了主意一般,嘴角浮起一道弧弯,似笑非笑道:“既然他们不肯归还,那么我便想办法从他们崔家手里挣回来,妈的,偷吃了老子的东西,我非要他给连本带息给我吐出来。”
陈集涛闻言一喜,他对于郭业嘴角浮现的这道坏笑太熟悉了,不由惊喜问道:“嗯?大人,莫非你有了索回盐税的对策了?”
郭业朝着车外头扬扬手,低声道:“先下车,进府衙再说。”
随后,便与陈集涛一前一后钻出了马车。
两人并肩而走上了府衙台阶,郭业刚要进大门,突然扭头问身旁的陈集涛道:“对了,明仁。刚才的路上我听你提起过,崔家又派了一人来扬州,并接手了扬州银号,将其重新开业了?”
陈集涛微微怔了一下,停下来脚步,虽不知郭业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恭敬地回道:“没错,新来的这位扬州银号主事乃是崔义真一个辈份儿的,说是出自清河崔氏的旁系。哦,对了,上次他开业之时还派人给大人送来请帖,可惜大人远在陇西,下官便没有理会。下官依稀记得,这位新来的崔氏子弟也是‘义’子辈的,姓崔,唔,名义珪。对,就叫崔义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