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义珪此时早已扒掉了矜持的外衣,也将节操狠狠丢在了地上,拍了拍郭业的肩膀,自鸣得意地笑道:“吴东家,扬州银号由我主事,这抵押之物还不是崔某一人说了算?”
稍稍停顿,发出几声干笑过后,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回头,吴东家你就暗中伪造出一些地契房契田契来。当然不能以一个人的名义来拆借这笔巨款。若是以你一人的名义来拆借六百五十万两银子,清河本家那边肯定会有所注意。你要化整为零,分拆出几十个人的名义出来,吃下这六百五十万两的巨银。这样的话也不会惹人眼目,对吧?”
郭业心中狂喜,嘴上却故作关心地问道:“崔东家真是高义啊,不过你真的有把握能从清河崔氏本家那边调来这么多银子?”
崔义珪确定地点了下头,傲娇道:“这一点吴东家倒是放一百个心。因为长乐坊大钱庄成功地在长安大肆敛财的缘故,本家那边一开始就对银号之事格外上心,倾注了心血在这里头。不然的话,也不会当初就让我堂弟崔义真来扬州打前站了。对了,崔义真乃是崔氏直系子弟,他的父亲崔鹤年就是当今崔家的家主崔鹤龄的弟弟,在我们崔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本家那边对扬州银号的期望也很高。所以,调拨这笔银两来扬州,只要我做到位的话,绝对不是问题。”
郭业听罢暗暗点头,原来崔义真这倒霉蛋在崔家的地位如此之高。现在听崔义珪说得这般信誓旦旦,看来只要扬州这边做得周密一些,想来调拨银子之事不是问题了。
这么说来,眼下崔义珪手中真是大权在握啊。
随即,他问道:“那调拨这笔银子需要多久?”
“嗯,既然以几十个人的名义做抵押拆借,那么自然不能一蹴而就。呃,长则三五个月,如是顺利的话,短则一个月左右。”
崔义珪琢磨了一下,又说道:“当然,扬州官府这边消息随时都能泄露出去,为防止有人和我们竞购瘦西湖这块地盘,必须抓紧一些。”
郭业微微蹙眉,心中暗道,三五个月的周期太长了,容易夜长梦多,回头必须让陈集涛这边做点小动作,给崔义珪施加一点小压力。
崔义珪见着郭业皱起了眉头,误以为郭业是担心骗贷一事会惹来祸患,居然反过来安慰郭业道:“吴东家,不要担心其他。虽然这抵押契书是伪造的,但是只要由我主持扬州银号,那断然不会露馅的。再者说了,只要瘦西湖被我们一口吃下来,那么还怕还不上这笔银子吗?五年回本,十年便富可敌国,呵呵,你难道就不动心?”
郭业见崔义珪居然反过来安慰自己,真是想笑不敢笑,唉,不作死不会死,看来崔义珪对吃下瘦西湖这块地盘已经走火入魔了。
随即,他默不作声故作左右徘徊地抉择起来,约莫过了几个呼吸,他猛然抬头,眼中透着坚定地沉声道:“好,我答应崔东家,就这么干了!银子这块,崔东家来想办法调拨。而明面上的事情,崔东家既然不想让人知道搀和其中,不方便出面的话,那就由吴某一人出面吧。”
“好!”
崔义珪拍了拍手,很是满意郭业的表态,不忘补了一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吴东家,如今我冒着巨大的风险从本家那边调来这么多银子,而你仅仅出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而已。事成之后,关于瘦西湖的归属,你我三七分账如何?当然,我的意思是,你三我七。”
郭业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崔义珪磨牙费功夫,索性遂了他的心意,继而点头道:“没问题,你出大头,自然由你占七。”
“爽快!”
崔义珪又是美滋滋地乐了一把,抚手问道:“接下来,我会想办法设宴邀约官府里的人开诚布公的谈这件事情,由吴东家你出面挑大梁,我敬陪末座,如何?”
郭业心里一突,看来还要再演一场戏,才能成功骗来这笔款子。
随即,他点头道:“没问题,到时候我会应付自如的。宴席上肯定要谈谈银子与地盘交割一事,而且要快,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若是这消息一旦传出去,肯定扬州及扬州附近的一些人就会有所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