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用大拇指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笑着问道:“没庐大相,现在四下无人,这里又是你的地盘,说说吧,你到底要跟我谈什么?”
没庐德乃唔了一声,突然眼神一凛透着凝重地望着郭业,沉声问道:“郭尚书,你此番出使吐蕃进逻些城,可是为了要吊唁我国赞普?”
郭业做贼心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非他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他脸上却没显现出来什么瑕疵,微微点头叹息道:“是啊,郭某此番出使吐蕃乃是奉吾皇陛下之命,特来吊唁贵国赞普。唉,真是造化弄人啊,贵国赞普如此年纪轻轻,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却英年早逝,着实令人可惜啊!此乃吐蕃国殇,更是数百万吐蕃臣民之殇啊。”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惋惜,好像松赞干布就不该死,反而应该带领吐蕃人民走向繁荣富强,称霸天下似的。
没庐德乃不知郭业心里的龌蹉,被郭业这么深情并茂的一番叹息给感染得有些暗暗惭愧,要知道松赞干布之死虽然是宇文倩一手造成的,但是他没庐德乃绝对也脱不了干系,屁股跟郭业一样,都是擦不干净的。
倏地,没庐德乃突然起身离席,挪移几步来到郭业跟前,砰——
跪下了!
双膝落地,硬生生地跪在了郭业跟前。
这下可把郭业的吓到了,不明就里的他一时间手足无措,连连起身避开没庐德乃的跪地,喊道:“没庐大相,你这是要干嘛?你这份大礼,郭某可是受不起,赶紧起来,起来哈。”
没庐德乃跪在地上压根儿就没有起来的意思,摇头说道:“郭尚书,我此番特意提前将你截来格尔木城,乃是有事相求,还望郭尚书能够答应。”
这他妈活见鬼了,老子跟你很熟吗?
郭业赶忙敷衍道:“你先起来,咱们坐着好好说话,你有事求我,总要让我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吧?”
没庐德乃一听郭业这话,眼中不禁闪过几分喜色,然后缓缓起身走回了原位坐下,叹道:“在下不为个人私事求郭尚书,而是为了吐蕃国运,为了吐蕃数百万臣民求郭尚书。”
郭业暗中撇撇嘴,你丫哪里有这么公忠体国?不然的话你还会和宇文倩那娘们暗中联手,趁松赞干布病重的时候争权夺利,驱逐鸠摩智?
呵呵,松赞干布之死,你个老小子也有一份功劳。
不过话到了嘴边,他自然是另外一番说词,缓缓问道:“到底所为何事?”
没庐德乃以为自己对吐蕃的满腔忠言,肺腑赤诚打动了郭业,心里一喜,说道:“郭尚书有所不知,自从我国赞普病逝之后,我吐蕃国便至今都未立新君。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否则国将不国。而我国赞普直至归天都没有传下子嗣,所以这新赞普才迟迟没有定夺下来。”
郭业哦了一声点点头,心道,这不才合了爷们的心意吗?
这边没庐德乃继续说道:“所以,在下与一帮王公大臣们商议,准备拥立松赞干布赞普同父异母的弟弟贡松王爷为新赞普,而且整个王族中也只有贡松王爷这一支王族血脉有资格继承赞普之位了。”
郭业这次倒是很公允地赞同道:“这不是很正常嘛,既然他没有子嗣的话,拥立那个什么贡松王爷上位也合情合理。”
“说得就是啊!”
没庐德乃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可是谁知赞普会娶了云容王后这种野心勃勃的女人为妻。谁曾想,赞普刚刚病薨归天,这女人便觊觎上了赞普之位,想要牝鸡司晨,取赞普之位而代之,统领我们吐蕃国。唉,一介女流却要统领我大吐蕃国,这,这,这就不怕邻邦诸国笑话吗?”
卧槽儿,不会吧?
云容王后?
郭业记得这个女人可是东厂两名美女间谍之一,跟云裳齐名。
一个被派往吐谷浑成为了吐谷浑王妃,一个被派往了吐蕃成为了吐蕃王后。
两人的名字便是取自“云想衣裳花想容”,即云裳、云容。
这些,宇文倩和云裳没少跟郭业提及,他至今记忆犹新。
云容想要窃居吐蕃赞普之位?
郭业用脚指头想想都明白,这后面绝对是宇文倩这个娘们在捣鬼。
这么说来,宇文倩如今是想要过过吐蕃女皇的瘾咯?***,都说一代女皇武则天,这宇文倩又赶到了武媚娘的前面去了。
这么说来,宇文倩和没庐德乃这对合作伙伴之间,已有了裂痕了?
倏地,郭业脱口问道:“没庐大相,这么说来你跟宇文倩那骚娘们算是闹崩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此等野心勃勃的女人,我没庐德乃……啊???”
没庐德乃一脸惊恐,就跟夜里撞见鬼般地失声尖叫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