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郭业翻山越岭进入大唐国境后,他便由南向北直奔长安而回,一路之上穿州过府,没有多做停留更没有惊动任何人,为的就是想早点回到长安,与秀秀团聚。
进入北方之后,天气也随之恶劣起来,北风凛冽,天寒地冻,以长安为中心的周遭数十个州府更是连番下了十几天的暴风雪。风雪之大,令人难以举步前行;积雪之深,足足淹没到了膝盖。
回到长安后,郭业早已是衣衫褴褛浑身邋遢,为了遮蔽风雪,他头戴斗笠;为了能够举步前行,他手里拄着竹杖。这身行头,跟街边的臭要饭根本没有区别。不过这种天气,乞丐都不愿意出来要饭了。
大雪之下的长安城虽是大白天,却早已没了往日熙熙攘攘的景象,街边不见店铺开张,酒楼不见食客攒动,路上更是不见行人拥堵。
反正就一个字:静!
当然,今天的太平坊是个例外。
衣衫单薄早已冻得直打哆嗦的郭业躲在太平坊的一个胡同口,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自家门口的这一幕,真是啼笑皆非。
尼玛的,老子活得好好的,又是灵堂吊唁,又是门口祭奠,这算哪档子事儿?
不行!
这也太不吉利了,***,必须站出来证明老子还活着。
当即,郭业将头上的斗笠摘下直接扔在地上,打了个寒颤作势就要冲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他刚一抬腿就感觉身后有人拽拉着他,紧接着传来一句激动的喊话:“侯爷,真…真的是你啊?你…你真的还活着?”
声音有些耳熟,定身回头一看,原来黄傲这小子啊。
这下,穿着一身皮裘的围着褥领的黄傲算是看清楚自己拉拽之人的真容了,的的确确,千真万确,眼前这位真是自家的侯爷。
随即,这小子激动的在郭业身上又摸又抱,喜极而泣道:“侯爷,你真的还活着啊,呜呜,真是老天有眼,你真的还活着回来了。小的再这儿太平坊转悠了这么些天,可是等到你回来了,老天有眼,菩萨显灵了哇!”
郭业有些受不了黄傲这大老爷们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还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膈应,随后轻轻将他推搡开来,问道:“黄傲,原来是你小子啊?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不是专门去我府上吊唁祭奠,反而是在这太平坊中转悠一直等我生还归来?”
黄傲嗯了一声,连连点头应道:“没错,自打咱们家侯府开始摆灵堂办头七起,孔老尚书和长安府尹马元举大人就让小的悄悄在太平坊守着,说是一见到侯爷现身,就让小的把侯爷给
截住,暂时不要回府。说是将侯爷领到别的安静去处,他们对侯爷另有安排。嘿嘿,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小的守到了侯爷。啧啧,瞎猫碰到死耗子,今天还算运气。”
你妹的!
这话郭业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瞎猫碰到死耗子?
随即,郭业径直骂了过去:“谁是瞎猫,谁又是死耗子?你小子会不会说人话?”
“啊?”
黄傲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连连拱手告罪,道:“哎哟喂,侯爷,小的这张破嘴,就是欠打。你可别往心里去,小的这是见着你安全归来,心里高兴,高兴呢。”
说着,他立马解下自己脖子上的褥领,给郭业围上,又脱下自己身上的皮裘给郭业披上,关心道:“侯爷,您先将就着,等到了地方小的再给你置办新衣裳,烧点热水。让你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然后换新衣裳。”
果然,围上褥领披上皮裘,郭业身上的寒意立马少了几许,身子也不抖了,说话也利索了,径直问道:“孔颖达和马元举他们捣什么鬼?怎么着?我这回自己家还不让回了,还是咋的?我再不回去,秀秀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了。”
“不是,侯爷,等到了,小的自然会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说给你听。”
黄傲机警地环顾了四周一眼,然后催促道:“侯爷,赶紧先跟小的走吧,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回头我这就让人去侯府里孔、马两位大人,等您洗完澡换完衣裳,两位大人差不多就能过来跟您见面了。”
郭业将信将疑地看着一脸焦急的黄傲,暗道,难道这莫名其妙的丧礼中还透着什么玄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