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郭业摇摇手,否定说道:“虔州城只是普通的小城,哪里会有床弩。如果我估摸不错的话,给匪军提供床弩的,应是白莲教幕后的真正主使者。”
此话一出,庞飞虎和康宝皆沉默了下来,他们早就从郭业口中知道了此番南下平叛除了是剿灭白莲教之外,还有更大的使命,那便是替皇帝将南方的关陇世族连根拔起,趁机除掉。
想想也是,能够一下子提供数十架床弩者,也只有南方的关陇世族这样有底蕴的豪门大族了。
而且,既然虔州城中囤放着从岭南路十五个州府洗劫来的财宝,那关陇世族在这儿用上床弩也就很好理解了。
“哎呀,我说你们都在这儿瞎叨叨啥啊?”
程二牛听着郭业几人居然还在这儿分析战情,顿时恼怒了,大声嚷嚷道:“前面阮老三的刀盾营都快拼光了,你们还在这儿瞎逼叨叨。小哥,赶紧下令,鸣金收兵吧!不然的话,刀盾营就要拼光绝种了!”
“二牛不得无礼!”
庞飞虎瞪了程二牛一眼,喝道:“收起你那套江湖习气,怎么跟小哥说话的?”
程二牛被庞飞虎骂醒,一时间错愕,才发觉自己竟然连小哥都一并骂进去了。
随即,挠着头讪讪道:“大舅哥,俺,俺是担心阮老三那老汉丢了性命。而且,薛仁贵那小子不也在前边吗?万一他有个好歹,你回头怎么跟卫公他老人家交代啊?”
难得程二牛脑子转得快,竟然用薛仁贵来说事儿,郭业不经意间点了一下头,冲庞飞虎挥挥手,道:“二牛说得对,这次是我太轻敌了,没想到虔州城中不单单是乌合之众,而且还有高人在坐镇。”
说着,他向程二牛吩咐道:“二牛,传令下去,鸣金收兵吧。早些撤下来,还能让刀盾营少死些人。”
程二牛嗯了一声,拍马疾驰朝擂鼓鸣金的方向奔去。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长二短的牛角号骤然响起。
嘟呜……嘟呜嘟呜……
连连吹号,鸣金收兵。
一通号子声过后,眼见着城头下,刀盾营和张致庸的敢死队已经开始往回后撤,不过再撤退的功夫,又是扔下了不少弟兄的尸体。
片刻的功夫,刀盾营和敢死队彻底脱离了战场,收拢着残兵奔回了阵前。
阮老三在薛仁贵的搀扶下回到了郭业跟前,薛仁贵一言不发低着头,而阮老三则是一脸疲态,浑身都是血迹,喘着粗气地禀报道:“小哥,老三给你丢脸了,这次刀盾营损失惨重,死伤者至少过半。要打要杀,小哥尽管下令,阮老三甘愿受罚!”
说着话的功夫,阮老三就撇来了薛仁贵的搀扶,作势欲要跪下来请罪。
郭业赶忙将其扶住,扼腕叹息道:“老三莫要如此,都是我顾虑不周,而且是我自己太过轻敌,竟然异想天开地以为让刀盾营冲锋上阵就能撞开城门。太轻敌了,还是我自己小觑了虔州城的那位高人啊!”
自责完之后,他看向薛仁贵,点点头夸了一句:“仁贵,今天你一箭射杀匪首,我全都看到了。有功便要赏,即日起,你就填补刀盾营的校尉吧。你且先扶着阮郎将下去休息,今日暂且作罢,明日再做打算。”
薛仁贵此时也没了建功领赏的高兴劲,毕竟刀盾营死伤惨重,而且是以撤退而宣告失败的,这个时候如果高兴的起来,那还真是没心没肺了。
随即,他拱拱手称了一声谢大人恩赏之后,便扶着阮老三往营寨返了回去。
阮老三一走,郭业便问了句:“张致庸还活着吗?”
庞飞虎点头道:“活着,不过他那一千敢死队仅剩不到百人,他也受了伤正在下面包扎着伤口呢。”
“活着就好!”
郭业点点头,对于张致庸今日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委实可圈可点,冲锋陷阵浑不畏死,绝对当得起一条汉子。
随即,他冲庞飞虎、康宝,还有不远处刚刚策马归来的程二牛招呼道:“你们几个人随我一通回山坡上的帅帐,眼下强攻是不成了,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大家伙都坐下来合计合计。对了,二牛……”
郭业向程二牛挥挥手,吩咐道:“你去看看张致庸,如果他身子无大碍,就将他也一起领过来。毕竟虔州城他最熟悉,有些事情还要向他打听。”
“喏!”
哒哒哒~
程二牛拍马再走,径直去寻张致庸。
而郭业则在庞飞虎和康宝一左一右的相伴下,朝着山坡的帅帐方向走去。
北门城头那边,因为朝廷官军的败退,正点着数千盏火把欢呼庆贺着,讥讽笑骂的声音遥遥从城头那边传了过来。
今日北门第一战,以郭业的轻敌而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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