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本人,则与婺州于氏的老家主于敬德一道儿,去了独孤玉的营帐中。
当然,于家三兄弟紧紧跟随着老父的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向于敬德禀报着最近时日所发生的事情。而在前往独孤玉营帐的路上,于敬德至始至终都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一进独孤玉的营帐,胡毕烈冲独孤玉拱拱手寒暄了一句,便自行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独孤玉念着于敬德在关陇世家中的辈分,执晚辈之礼问了好。
于家三兄弟中的老三于仲立马当着独孤玉的面,向父亲于敬德告状道:“父亲大人,您来了便好。独孤玉这厮自恃……”
“啪!”
于仲还未打完小报告,就硬生生地挨了他老子于敬德一嘴巴子。
于仲当即吃疼捂脸,惊疑着双眼望着父亲。
“父亲!”
于元和于正两兄弟一同惊诧地喊出声来。
“哼!”
于敬德阴鹜的鹰钩鼻子下重重冷哼一声,双眼透着暴戾地扫了于家三兄弟一眼,沉声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瞅着李唐朝廷,眼瞅着李世民那小儿已经开始动手,连根拔除我们关陇世族的势力了,你们还在这儿彼此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互不相容?难道你们忘了关陇世族当要守望相助,同气连枝,亲如兄弟的祖训了吗?”
显然,于敬德没有偏听偏信于家三兄弟的鬼话,而是在抵达这里之前,便已经了解到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着胡毕烈的面训斥完三子之后,于敬德并未就此罢歇,而是将头徐徐转了过来,落在了独孤玉的身上。
只见于敬德还是阴沉着脸,冷冷说了一句:“赵有信之死,老夫可以相信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同样,这句话老夫也会带回给广元赵氏的赵明芳。但是类似的事情,老夫希望到此为止,以后决不再发生。眼下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嫌隙,所有的小心思,都要统统放在一边儿。如今情况危急,已经到了我们关陇世族生死存亡的关头,破掉虔州城,夺回那笔金砖是首要之事,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要来得重要。他日事成之后,婺州于家还有柳州独孤家共享南方诸道诸州。独孤贤侄,你是聪明人,老夫的话你应该能听懂吧?”
于敬德这是**裸地将广元赵家一脚踢开了分赃团队,明目张胆地与独孤玉这个柳州独孤家真正的主事人定下协议,将来一起瓜分战后利益。
独孤玉心里虽然不平静,但是脸上仍旧是一副风淡云清的模样,彬彬有礼地躬着身子,淡淡回了一句:“一切都听于家世伯的安排。”
显然,独孤玉回应了于敬德抛出的橄榄枝,与对方悄不留声地达成了将赵家从此踢出分赃团队的协议。
“嘿嘿……”
突然,一直没有吭声在看戏的白莲教主胡毕烈干笑两声,神情充满戏谑地插了一嘴,道:“于老家主,独孤公子,你们当着我的面暗通曲款行此龌蹉之事,恐怕不合适吧?难道你们忘了当初游说我们白莲教在南方举事之事,大家定下的协议吗?”
“呸,你算什么?”
“你胡毕烈只不过是咱们扶植起来的傀儡罢了,你真拿自己当棵葱?”
“就是,你们白莲教只不过是我们关陇世族培植起来的走狗罢了。岂容你胡毕烈质疑我父亲的决议?”
于家三兄弟记吃不记打,当着他父亲于敬德的面儿,一起冲着胡毕烈发飙发难了。
“嘿……”
胡毕烈并未被激恼,又是发出一记令人难以琢磨的干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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