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来了,就不能被吓回去。郭业冲着那两个簪花大汉点了点头,带着斑鸠和长孙师走进了聚友赌坊。
这个聚友赌坊还真不小,前后三进的院子。每进都是七开间,雕梁画栋,气宇不凡。可以看出这个聚友赌坊财力雄厚。在这小小的安家集,算是十分难得的了。
当然,“难得”这是婉转的说法,真要照大唐律叫起真来,这种建筑就得算是个逾制之罪。不过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这个聚友赌坊也就随便盖了。
郭业他们虽然换了便装,但都是上好的料子,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
居移气,养移体,三个人久居高位,气势也是不凡。
赌坊的伙计眼睛尖得很,一看就知道,这三位非富即贵。聚友赌坊开一年,也未必赶上一伙这么肥的肥羊。
一个伙计走上前来,道:“贵客里面请!”
说话的功夫,便将他们请到了一间宽敞的大厅。大厅里面有玩双陆的,有玩叶子戏的,有玩弹棋的,有玩选格的,还有纯玩骰子的,不一而足。
人声鼎沸,空气污浊,吆五喝六之声不绝于耳。那闹腾劲儿,仿佛屋顶都要被掀开了。
郭业本身就是宅男出身,喜静不喜动,对于这种热闹喧嚣的地方,实在是不习惯。碍于斑鸠和长孙师在场,不想破坏了气氛,才没有拔腿就走。
斑鸠在这里却是如鱼得水,兴奋的说道:“番……那个……老大,您随便看看,我这就准备下场了,看我斑鸠马到成功!”在这里叫番主不合适,别出心裁的想了这么个称呼。
郭业赞赏的点了点头,叮嘱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小小游戏一番则可,你可别输红了眼!”
斑鸠把胸脯拍的震天响,道:“我可是赌遍吐蕃无敌手,赌场上的常胜将军。人送外号赌神再世。您就瞧好吧!”
郭业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说斑鸠这小子平时文质彬彬的。怎么一提到赌博就变了性子了,还什么常胜将军,没听说过赌场上还能有常胜将军的,你总赢钱,谁还和你玩呀?
斑鸠说完,就挤进了人群之中,三转两转的就不见了踪影。
长孙师来的时候咋咋呼呼的,这时候却没有那么急切了,也学着斑鸠的叫法。对郭业道:“老大,您不玩两把?”
斑鸠叫老大,郭业没感觉到什么。长孙师叫老大,郭业可有点飘飘然。
于这个多才多艺的黑汉子,郭业还真起了爱才之心。不说挖李二陛下的墙角,把长孙师当自己的私兵吧。让长孙师从心眼里认可自己,总是一件美事。
郭业在现代社会,人送绰号逢赌必败,只要涉及打赌的事儿,根本就没赢过。后来一直就对赌博之事敬而远之。现在还有赌博恐惧症,对长孙师道:“你想玩就去玩吧,这里太闷了,我去外面走走!对了,你的钱够不够?”说完,郭业从腰间摸了一小块金子给长孙师。
唐朝时候金子可是稀罕物,这一小块金子,就值个几十贯钱财了。
长孙师咧嘴一笑,道:“没事,我不玩大的,也就过过瘾。小赌怡情,小赌怡情……”说着,老实不客气的把郭业的金子接了过去。
郭业拔腿就往外走,打算出去透透气,刚一转身,迎面就有一个人撞了上来。长孙师眼明手快,还没等他撞上郭业,一伸手,就把那个人给提了起来。
“你快放我下来,耽误了大爷发财,你赔得起么?”那小子两腿乱蹬,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长孙师把他放下来,把眼一瞪,道:“走路长点眼睛!”
这位这时候才看清楚长孙师的长相,赌场之内光线可不明亮,长孙师那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煞是凶恶。这位还真被吓到了,道:“您是大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郭业被这位的欺软怕硬逗乐了,道:“一点小误会而已,不足挂齿。这位仁兄,因何如此匆忙呀!”郭业是在赌场内穷极无聊,找这位说说话。这位面色白净,一脸的忠厚老实,看起来还真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