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武考虑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郭业刚才言辞里面的一个严重的漏洞。
随即,他反应过来,说道:“平阳郡公,你说的这话不对呀。既然父王还宠信渊盖苏文,那他为什么突然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起兵造反?他就等着父王传位给他不就行了?”
郭业暗骂自己的粗心,尼玛临时编的谎话果然不靠谱,连高建武都能挑出错来!不过没关系,对谎言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旋即,他哈哈一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荣留郡王,你好好的想一想,渊盖苏文这几天有什么异常之处?是不是在为造反做准备?”
高建武沉吟了半晌,一拍大腿,道:“还真有!渊太祚那老家伙,在床上躺了几十年了。现在竟然忽然病好了,还频频召见东部的大将。这里边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还有吗?”
“还有就是渊男建已经正式成为王宫大总管了!该死,父王的生死岂不是完全交到了他的手中!”
“这就对了嘛!”
郭业打蛇随棍上,道:“我就说他这是有原因的嘛!渊盖苏文对于能不能继承国主之位并无把握。说不定,他是打算让渊男建害死国主,制造国主暴病身亡的假象。然后再起兵把您杀了,这国主之位不就十拿九稳的了吗?”
“原来如此,多谢平阳郡公教诲。要不是您明察秋毫,小王死到临头还不知到是怎么回事呢!”
好悬,总算是蒙混过关将这老太子忽悠过去了。
郭业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继续问道:“荣留郡王,您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为了高句丽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献出生命?凭什么就是我献,不是渊盖苏文献?不是我高建武贪生怕死。实在是,实在是……”
说白了,他就是贪生怕死,不过不愿意承认,可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想出什么借口。
郭业微微一笑,就给高建武立了一块牌坊,道:“其实荣留郡王您错怪我郭业,也错想了我们大唐了。不知您可曾听说过晋文公重耳出奔的故事?现在您就是晋文公重耳,我们大唐就好比是秦国。重耳出奔多年,终成一代霸主,还有了‘秦晋之好’这么个典故。您的这种行为,跟重耳没什么两样!”
高建武一听这话,立马就感觉自己高大上了许多,对于挑起高句丽内战的事情再也没有心理障碍了!
当即,他对郭业深施一礼,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建武受教了!”
终于把高建武给忽悠瘸了,郭业就连忙起身告辞。
时间紧迫,他得赶紧回去和长孙师他们商量一下营救杨万春的具体办法。
馆驿之内。
郭业把事情讲完,长孙师、斑鸠和孙子善久久地无语。
良久,斑鸠才迟疑的说道:“这么说来,一切都是您异想天开?根本就没有什么渊盖苏文谋反的事?”
郭业老脸一红,道:“渊盖苏文想不想谋反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把他冤枉了又能怎么样?咱们的目的可不是帮助高句丽稳定朝政。高句丽越乱,对咱们大唐越有好处!”
孙子善道:“可是那样的话,您这次为了善花公主,把杨家坑的不浅。这下不是渊盖苏文谋反,而是杨家要谋反了。杨凤怡这个师娘对您可不错,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郭业道:“告诉她真相,然后让善花公主退让?金德曼那边也交待不过去啊。杨家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们吃不了多大的亏!”
有些话,郭业不能说出口。在真实的历史里,杨万春凭借一个小小的安市城就能让李二陛下的百万大军无功而返。现在阴差阳错之下逼反了杨万春。一方面是为大唐去了一个心腹大患,另一方面,郭业也不相信渊盖苏文能比李二陛下高明到哪里去,杨万春就算不能把渊盖苏文收拾的没脾气,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长孙师道:“营救杨万春没那么简单,强攻肯定是不行的。智取的话,咱们在莫离支府内也没有内应。这么两眼一抹黑地撞上去,要想成功的话,除非您真是伏羲女娲两位大神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