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事只能偷偷的办,不能大张旗鼓。”长孙皇后叹了口气,道:“秦国公,你知不知道,本宫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叫做长孙安业。”
“这……请恕微臣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这位国舅爷的名讳。”
“这并不怪你,我这位兄长现在并不在长安城,而是在巂州。”
“巂州?”郭业挠了挠脑袋,道:“巂州在哪里?”
“巂州在金川江以西,大唐和吐蕃交界之地。”
“原来国舅爷在为国戍边,郭某人还真是失敬了。”
“你想哪去了?”长孙皇后横了他一眼,道:“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跟你说吧,我这个大哥,去巂州并不是自己愿意去的,而是被发配到那里了。”
郭业道:“国舅爷身份贵重,即便是犯了什么大罪,也不至于要流放巂州吧?”
“哼,一般的罪当然不会流放巂州。但是……谋反呢?”
谋反之罪,别说长孙安业是长孙皇后同父异母的哥哥了,哪怕他是李二陛下的亲哥哥,那也得死!这么说来,长孙安业被流放巂州,还是捡了个便宜?
郭业道:“如果真是谋反之罪,陛下看在您的面子上,把他流放巂州,那已经是足够宽宏大量了。”
长孙皇后苦笑一声,道:“陛下能够放过他,一方面的确是我为他求了情,另外一方面。也是他太过没用,对陛下根本构不成威胁。陛下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说着话,长孙皇后站了起来,幽幽一叹,对郭业道:“秦国公,对本宫的身世你到底知道多少?”
“呃……微臣只听说,皇后娘娘自幼由舅父高士廉养大,在十三岁那年嫁给了陛下。”
“嗯,你知道的倒也不少。本宫的父亲,乃是大隋的的右骁卫将军长孙晟,母亲高氏是北齐乐安王高劢之女。说起来,本宫也是名门显宦之后。可惜的是,在本宫五岁那年,父亲就故去了。当时,家里主事的就是这位兄长长孙安业。”
“您是被舅父高士廉养大,如此说来,长孙安业对您不好?”
“何止是不好。长孙安业嗜酒如命,不务正业。父亲故去之后不久,家中财物,便被他变卖一空。后来家里饭都吃不上了,他就把本宫和哥哥长孙无忌都送到了舅父那里。”
郭业道:“这么说来,您这位兄长的人品真不咋样。不仅人品不好,恐怕能力……也有所欠缺,他又是如何牵扯到谋反一案的?莫非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没人陷害他!当时是贞观元年,陛下登基之后不久。念及亲戚关系,封他当了个右监门将军。这个位置非常重要,掌管着皇宫的部分城防。利州都督义安王李孝常与右武卫将军刘德裕谋反,就把他也拉拢了过去。”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哑然一笑,道:“可惜那些贼人没想到,我这位兄长不仅干不了什么好事,就是坏事也干不好。后来他喝多了酒,就把这件谋反大案自己说了出来。陛下这才把这帮反贼一打尽。这么大的谋反案,最后只杀了十二个人,说起来,还都是我这位兄长的功劳。”
听完了长孙皇后的话,郭业就明白了,长孙安业,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那长孙皇后今天把自己叫过来,特地提及长孙安业,并且摒弃左右,究竟为的是什么呢?
他心中一动,道:“皇后娘娘!微臣明白了,长孙安业对您不好,但是他在谋反之后,您碍于情面,还不得不为他求情。您心里一定是非常憋屈。那不用问了,您今天找我来,是让我想个办法,怎么让他在巂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或者说……干脆就结果了他的性命!您就放心吧,我肯定把这事儿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才不是呢!难道本宫在你的心目中就是那么恶毒的女人?”长孙皇后正色道:“本宫的意思是,巂州乃是边州,环境恶劣。我那兄长又是那个……比较没用,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头。现在他年纪渐长,肯定更是苦不堪言。你能不能想办法派人,照顾一下他的生活起居,也算我这当妹妹的一点心意。”
原来是这个事儿呀!
郭业的感觉,就如同一拳打道了空气上。说道:“这种事情,您稍微流出点意思,就有数不清的人为您办了。何必这么心急火燎地把我找来?我这才到家……”
长孙皇后听了这话,脸上唰地一下就变了颜色,道:“这么说来,倒是本宫的不是了。拿自己的一点小事,打搅了秦国公和众位娇妻美妾的天伦之乐,实在是罪过!”
郭业听了这话,心中暗想,皇后娘娘的口气,听着咋那么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