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脸色大变,道:“中……”
杨凤怡狠狠地掐了他一把,打断了他的话,道:“声音小一点,别让人听见。”
“不是……这可是中毒……”
“中毒一时半会死不了,但你这么一闹的话,可是逼着咄摩支立刻杀人了。”
“你中的毒是咄摩支下的?”
“刚才他给我敬的酒里面有毒。”
“那你还喝?”
“喝的时候我哪知道?也是现在才感觉到不对劲的。不过我的体质与常人不同,一般人现在应该还没感到不适。所以……我们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时辰的时间?什么意思?”
“我估计那毒药会在一个到两个时辰以后发作,相应的,咄摩支也应该是打算在那个时候翻脸。到底该怎么办?夫君你拿个主意。”
她顿了一下,舔了舔嘴唇道:“对不起,妾身今天帮不上夫君的忙了,恐怕还夫君保护妾身。”
认识杨凤怡这么久了,郭业还是头一次看到她如此柔弱的一面,当即一股重重的责任感涌上了心头,道:“凤怡,别担心,今日之事就交给我了!绝对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然后,他四下扫视了一眼,道:“刚才凤怡的话你们都听见了,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
斑鸠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明白咄摩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是要害凤怡小娘子,还是把说薛群谋反之事发了,他要把咱们一打尽。”
郭业道:“要说他单单害凤怡也有可能,毕竟凤怡被薛延陀的国人们视为马神的化身,我要是咄摩支,也肯定会起这个心思。至于说薛群……”
薛心莲神色一黯,道:“看来还是家兄害了你们。”
“为什么这么说?”
“家兄临来之前,告诉心莲,平罗西将军,可能不大可靠。若事有不谐,可以用天玛弘的身份保命。”
“日!”
郭业低声骂道:“你哥哥这活也办得太糙了,谋反这种事,怎么最关键的人都握不住?这不是要害死大伙吗?”
“对不起……”薛心莲泫然欲泣。
“算了,不关你的事。”郭业深吸了一口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秦英道:“那就只能逃命了。在下和空空儿及精精儿,擅长潜踪蹑迹,趁着混乱偷跑出去应该不难。至于秦国公及夫人,还有斑鸠兄弟……”
斑鸠沉声道:“在下倒是死不足惜,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关键是秦国公和夫人,现在我们已经肯定被密切监视了,别说逃出去了,就是走出这个大帐恐怕都不容易。”
郭业眼珠一转,道:“倒也未必有那么难,逃出大帐,我有个办法。问题是跑出去之后怎么办?几万薛延陀骑兵追出来,还是十死无生……有了!”
忽然,他眼前一亮,道:“李思摩!谁知道李思摩在哪?现在薛延陀不动手,恐怕就是等着东突厥的大军自投罗。如果我们能提前给他们报信,五千人马,自保应该没问题!”
“我知道!”薛心莲道:“那些人就藏在东南方向,离此不到十里的一座山谷里面,此谷名为落凤谷。”
落凤谷……
郭业看了杨凤怡一眼,心说这个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杨凤怡会意,勉强笑了笑,道:“落凤谷的名字挺好的,咱们就去那吧……是落凤谷,又不是死凤谷,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吧……就这么定了,咱们就去落凤谷。”然后,他说道:“大家听我的安排,咱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
……
郭业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向帐外走去。还没走道帐门呢。就被两个壮汉拦住了去路。
“秦国公,请留步!”
“你们是谁?”
“在下名叫哲延塔,这是我兄弟哲乎思,都是可汗的近卫。”
“哲延塔,你因何拦住本官的去路?”
“请问您是要干什么去?”
“我干什么你管的着吗?让开!让开!”
“不好意思。可汗临行前有交待,要我们兄弟务必招待好秦国公,今晚一定要您不醉不归。现在您就这么走了,可汗知道了,非得宰了我们不可。您就当可怜可怜小的,再喝会吧!”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别担心,我不是要走。”
“那敢情好!”
“不过呢,我还得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