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唐秦国公给您的一封信。”
老头子当即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大和尚,你出卖了我?
法琳苦着脸道:“这么多年,我早就让您老收拾得没脾气了,那我哪敢啊?再说了,您两三个时辰就换一个地方,我就算出卖您,也没机会啊。”
“哼,你最好不要给老夫耍什么花样!别忘了,你的荣华富贵,都是国主赐予的。叛高句丽归唐,大唐能给你的,怎能及得上国主给你的万一?”
“是是是。您老人家教训的是。”
“那这封信到底是怎么来得?快快从实招来。”
“这个啊,您不是让我暗探奚族大营吗?我发现就在大营周围,贴了很多告示。每个告示的内容都一样。”
“那告示上写的是什么?”
法琳和尚道:“那告示的名字就是,大唐秦国公给郑希良的一封信。我就把上面的内容抄下来了。换句话说,这封信的字是我写的,不过那内容却是告示上面的。”
郑希良这才脸上神色稍霁,道:“原来如此,大和尚有心了,看来还真是老夫错怪你了。对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呃……主要是郭业那厮今晚约您于木叶山之巅决斗。还说什么您不敢去的话,就是胆小如鼠,就是缩头乌龟。就是个小人、怂祸、懦夫,就是个窝囊废!骂人的话好多好多呢,您自个儿看吧。”
郑希良把那封信大略看了一遍,道:“信诚和尚?”
“小僧在。”
“你刚才说那些骂老夫的话,说得挺开心的呀!难得有机会骂老夫一顿还不用受惩罚,想必心里面暗爽吧。我说你这事办得怎么这么用心呢,原来是有这个私心。”
“呃……小僧不敢!”
郑希良摆了摆手,道:“不必解释,老夫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法琳和尚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您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大和尚你说呢?”
“要是贫僧,那当然是不敢去了。秦国公手握重兵,谁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那去了不是找死吗?但是您老人家艺高人胆大,到底如何抉择,小僧还真是猜不出来。”
郑希良道:“你光看到了其中的风险,没看到其中的机遇。不错,郭业是有可能埋伏兵马。但他真耍这种花招,怎能瞒得住我的眼睛?到时候我不露面不就行了吗?相反地,万一他真没耍啥花招呢?”
法琳和尚挠了挠脑袋,道:“没耍花招?那不能吧。他才多大年纪,武功再高,能有您老人家厉害?那不是决斗,而是送死了。”
“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他是被逼到绝地了。国内已经传来消息,大唐天子被我高句丽四十万大军困于辽东城下,灭亡就在旦夕之间,他现在再调不动契丹的大军,就没法对大唐朝廷交待。”
“还有这个缘故?”
“不仅如此,老夫给奚族王子的那封信,也堪称有礼有节,我就不信苏支王子看了不动心。奚族一撤,光契丹的四万人马有什么用?所以,他不得不快刀斩乱麻,展现大唐的实力,以安奚族之心。”
“但是,就算他再不得已,打不过您那还不是白塔?”
“不,他也不是毫无胜算。”郑希良道:“咱们在大唐的盟友传来消息,此人不仅力大无穷,还有刀枪不如之能。跟老夫生死相搏的话……”
“怎样?”
“在他的眼里估计是五五之数吧。”
“那您老人家岂不有危险了?”
“那哪能呢。老夫说的明白,在他的眼里是五五之数,但在老夫的眼里,实际上他的胜算,却连一成都到不了!他太过自信了,以为老夫的功夫也就那样。殊不知,想当初在联盟大会上,我还留着手呢。”
“过度的自信就是自负,如此说来,郭业岂不是白白送死?”
“正是!大和尚,今晚你哪都不用去,就给毡帐内。老夫我把酒烫好!待我斩杀了郭业,与你痛饮几杯。”
“老爷子您可是要效仿古之关圣人,要来个温酒斩华雄?”
“不错,正是如此。”
“那我就祝您,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接下来的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默念。
“嘿嘿,你郑希良光知道指责人家郭业过于自信,却不想想自己,是不是过于自负了?恐怕今晚,你就是关羽再世,也行不得温酒斩华雄的故事,而是不得不走了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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