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郭业拿过来一看,上面并没有写任何字号,只是光秃秃地画了一根三节的竹子,要说名字的话,叫“三节竹印”似乎比“竹王印”更加合适。
他微微皱眉,道:“雷小娘子,你说这是竹王印,叶县令却叫它三节竹印。本王也不知孰是孰非。你可知此物的来历?”
雷书瑶眼中异彩连连,道:“您果真是秦王千岁?”
“当然。不过,你不要认为与本王有些渊源,我就会徇私枉法关照于你。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本王一定会秉公断案。”
“只要秦王能够一碗水端平,小女子就心满意足了。这竹王印的来历倒也简单,此乃僚人始祖竹王的大印。我雷家世代守护,传至今日已有千年。”
“既然是竹王的大印,为何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根三节的竹子?”
“传闻竹王的母亲在河中洗澡,偶然间一根三节巨竹到了她的两腿之间。她听到竹子里有婴儿的哭声,就把巨竹带回了家中剖开,得到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竹王。”
“所以,竹王就以三节竹为祖,刻了这竹王印。”
“正是。”
郭业又对叶慕风道:“叶县令,你说此印乃是三节竹印,可知它的来历?”
“三节竹印的来历我当然知道,薛大善人有一代先祖最爱画竹,某日画了一副三节竹的画,非常满意,就以此画为基,刻了这方铜印,传至今日,也有一千多年了。”
从内心来讲,郭业当然是相信雷书瑶的话,但是人家叶慕风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他只得道:“空口无凭,你们二人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话?”
雷书瑶摇了摇头,道:“您到眉州、邛州、雅州等地,问任何一个僚人,他们皆可证明奴家此言非虚。但现在要奴家拿出证据,奴家却是拿不出来。”
“叶县令你呢?”
“本县当然没有问题,知道此物乃是叶大善人家传之宝的人多了去了,您要证据,我可以随时找出十七八个人证来。怎么样?要不要下官现在就去找人?”
“呃……这却是不忙!”郭业道:“先不说这方铜印的事儿,咱们还是谈谈雷书瑶吧。”
叶慕风笃定地说道:“雷书瑶乃是薛大善人买的婢女,同样证据确凿。”
“这也有凭证?”
“那是自然。”叶慕风从几案上拿了一张文契出来,道:“秦国公请看,此乃当时买卖奴婢签的文契。”
郭业仔细观瞧,这份文契写的倒是颇为正规,事由,买卖双方,保人,见证人应有尽有。
唯有摁手印的地方有些模糊不清,不过以那年头的技术水平来说,这只能算是有些瑕疵,要凭借这个理由把整个文契推翻,就有些牵强了。
叶慕风道:“这上面的保人以及见证人尽皆见在,秦王千岁有疑虑的话,随时可以招来县衙作证。”
“这……这倒也不必。”人家叶慕风敢说,那肯定是有底气的,郭业当然不会自找没趣。
叶慕风微微一笑,道:“既然您没有什么疑虑的话,那是不是就说明,此案本官乃是秉公断案,并无任何徇私枉法之举?”
“呃……暂时确无证据证明叶县令徇私枉法。”
“既然如此,还请秦国公在一旁做好,且看本官如何断案!”
说完了这句话,叶慕风回到主位,把惊堂木一拍,嘿嘿冷笑道:“雷书瑶,我看今天还有谁能护得住你!事到如今,你还是从实招来。要是不老实的话,可就难免要受皮肉之苦。”
雷书瑶看向郭业道:“秦王千岁,奴家真的是冤枉的,真的不认识什么薛大善人呀!”
事到如今,郭业也没什么好办法,他无奈地说道:“可是人家证据确凿,你却毫无凭证,你让本王如何为你说话?”
“这……”雷书瑶一咬牙,道:“奴家愿意与那薛大善人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