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师又对徐惠道:“徐小娘子,你都听明白了没有?没人害你的父兄,都是时也运也命也!你若是真的孝顺,就把他们的尸首领回去,风光大葬。不要再打扰他们的在天之灵了。”
徐惠看向郭业道:“夫君,您怎么看?”
“我觉得吧……此事定有蹊跷!”郭业道:“明白说吧,崔侍郎,你越是劝我放弃,我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甚至很可能……你就是凶手!”
崔仁师的脸上当时就变了颜色,道:“你瞎说什么呢?真是把老头子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查呀,你尽管查,我看你能查出什么花样来?”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郭某人我的手段!”
郭业抖擞精神,把刑部所有的仵作召集起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多言。现在我宣布,无论是谁,只要能帮着我破案的,赏钱十万贯!”
十万贯可不是小数字,换算成黄金就是一万两。用黄金铸成美人,可以铸十个。
就算刑部仵作的油水丰厚,一辈子也攒不下十万贯钱哪。众仵作当即面面相觑,蠢蠢欲动。
崔仁师冷哼一声,道:“干什么?干什么?虽然仵作是贱役,但大家伙心里面可得有点数。不能为了钱就昧了良心呀。到时候老天怪罪下来,恐怕有钱挣没命花!”
郭业意识到不能再任由这老头胡说八道下去了,他打断道:“众位不必有任何顾虑。你们要想清楚,到底是他这个刑部侍郎大,还是我这个秦王大!”
崔仁师针锋相对道:“不错,大家伙是要想清楚,是秦王大,还是国法大。”
“你……”
“我怎么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对,对,您老讲得对。”郭业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越发肯定你崔侍郎有问题了。”
“嘿嘿,年轻人,不要太过偏执。须知我大唐律法森严,光凭感觉可是定不了人的罪的,人证物证口供缺一不可。”
斗嘴皮子郭业还真有点斗不过这个老油条,他只得快刀斩乱麻,命令那些仵作道:“还等着什么?赶紧验尸!十万两黄金,可是相当于一百多个美娇娘了,还不值得你们拼命?”
众仵作答应一声,开始验尸,刑部大堂之内,顿时人声嘈杂起来。
不过,验尸的结果,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仵作们众口一词,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总而言之,不是他杀!
郭业额头上的冷汗也下来了,他心中暗想,难道说有人能把所有的仵作全部收买?不可能吧……我大唐的刑部能这么黑暗?
难道说,我真的错了?
徐惠也有些不知所措,道:“夫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许,也许咱们真的错了,都是我徐家的命不好……”
刑部尚书韦挺走上前来,道:“秦王千岁,现在您总该死心了吧?呃……不管怎么说,徐氏父子之死我有责任,您今天冲动一点也可以理解。这样吧……”
他一指崔仁师,继续道:“就由老夫做个中人,你向崔侍郎陪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您别不好意思,虽然您官位高,但人家岁数大呀,你给老前辈低个头,不丢人!”
徐惠听了颇为意动,道:“夫君你看……要是你实在抹不开面子的话,就由妾身代您前往。”
韦挺道:“那也成,崔侍郎最好说话了,由徐小娘子代为道歉应该也没问题。秦王您看……”
郭业沉吟了半晌,道:“不,我还有机会!”
“啥?还有机会?咱们刑部的仵作都是家传的手艺。您就算再聪明,能在验尸方面胜过他们?秦王千岁,别死鸭子嘴硬啦。须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郭业微微一笑,道:“我说的还有机会,指的可不是自己。”
“那您的意思是……”
郭业高声道:“空空儿!”
“在!”
“你速去长安府衙,把文四海给我背过来,不得有误!”
“得令!”
空空儿乃是贼祖宗,那脚程真是快极了,一刻钟之后,文四海已经带到。
郭业道:“文四海,今天把你找来,是为了让你验尸……”
“啥?验尸?”文四海挠了挠脑袋,道:“我不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