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朕忽觉身体不爽,睡了一觉。怎么?不行吗?难不成朕怠慢了你,你作为报复,就要调戏朕的女人?嗯?”
“儿臣不敢!儿臣是想说,当时我百无聊赖,就想四下里走动一番,结果附近只有此处有亮光。换言之,我到郭玉兰的房间里来,纯属巧合,之前并不知道此处乃是她的寝宫。”
“纯属巧合?好一个纯属巧合!治儿,朕再教你一个乖,不要轻易撒谎,因为你说了一个谎言之后,就不得不用无数的谎言来圆,最终很难不被人识破,比如说今天……”
“今天?”李治赶紧磕了一个头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还望父王明查!”
“朕是要明查,不过明查的结果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大一样。太子!”
不称名字不叫昵称,而单称“太子”,这就是公事公办的意思了。李治正色道:“儿臣在。”
“你原来说郭玉兰阴谋陷害你。现在却声称你去她的寝殿都是巧合,这难道不矛盾吗?要是有阴谋,她为什么不主动去找你?要是有阴谋,你不主动去找她,这阴谋又该如何发动?”
“这……”李治不由得一阵语塞。
父皇问的有道理呀,自己要是不主动去郭玉兰的寝宫,那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难不成这个阴谋要想成功,必须得守株待兔?
自己在九连殿待到二更天本来就纯属意外,至于主动前往郭玉兰的寝宫那就更意外了。
这个阴谋要是全靠这种巧合,那也太不靠谱了。
但要不是巧合,岂不是做实了自己主动调戏郭玉兰?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的确是被冤枉的呀!
这可该怎么回答呢?
见李治久久不语,李二陛下继续道:“事到如今,只有两种可能解释此事。”
“哪两个解释?”
“其一,你刚才是在谎言。其二,朕配合郭玉兰在陷害你。是朕故意把你宣来又故意不露面。你忍耐不住出来的时候,唯有一处亮灯,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去玉兰那里。太子,你倾向于哪种解释呢?”
李治欲哭无泪,自己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指责父皇呀!
首先,父皇根本就没这个动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喜欢齐王胜过喜欢自己,更别提主动下场对自己栽赃陷害了。这也太不合逻辑了,没有人会相信。
其次,就算自己真的怀疑自己的父亲,难道就敢说出来?话一出口,这就是忤逆之罪!
别说自己是太子了,哪怕是一个平民百姓敢干这种事,被老父当场打死都是合乎律法的!
“儿臣……儿臣……”李治没办法,只能是嚎啕大哭道:“我承认,儿臣刚才的猜测可能有错,还请父皇治罪。但儿臣确确实实是冤枉的呀……”
“到了现在你还嘴硬?”李二陛下紧皱眉头,道:“这样吧,朕也不强迫你承认,是非自有公论。牛玉!”
“奴婢在。”
“给太子画供。”
“是。”
牛玉拿过来几张供纸来到了李治的面前,道:“太子爷,您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李治不敢掉以轻心,仔细观瞧,发现并未造假,道:“没什么不对的。”
“那就请签上您的大名。”
“好吧。”
俗话说得好,宁落在屎上,不落在纸上。李治当然知道,这一画供就后患无穷。但事到如今,不画供也不行了,当即爽快地签上了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牛玉又道:“还请太子殿下按下自己的手印。”
这就有些过分了,李治眼睛一瞪,道:“你……”
牛玉坚定地道:“您别让我们这做奴婢的为难,请!”
李治偷眼往李二陛下的脸上看去,但见他闭目不语,知道这就是李二陛下的意思了,无奈之下,又把十指的手印都按上了。
诸事完毕,李二陛下才道:“牛玉,带太子去休息!”
“是!”
当天晚上,李治倒是没受什么委屈,安排的寝殿也完全符合他的身份。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可能睡得着觉?
第二天起床之后,直感觉昏昏沉沉的。
草草吃罢了早饭,牛玉走了过来,伸手往门外一指,道:“太子殿下,请吧……”
“去哪?”
“陛下召集群臣议事,就差您了。”
“都有哪些人?”
“总共一千多人呢。基本上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儿都来了。”
李治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子,知道父皇这是恨极了自己。要知道,这里是九嵕山,而群臣大部分是在长安。
这一千多人现在就全到了?那岂不是说父皇等不及了,连夜下了圣旨?
果不其然,李治到了之后,李二陛下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话了。
“就在昨夜晚间,朕的九连殿里发生了一个案子。朕才疏德薄,谁是谁非一直审不清楚。所以,希望众位爱卿给朕参谋参谋!董顺!”
“奴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