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甫,我与皇甫君、朱君得命持节出征前就讨论过。这太平道中唯一可畏者就是这泰山黄巾。因为彼辈是真正的悍贼巨匪,其战功都是历次大战打出来的,实不能小觑。所以,我北上一路,就关注着这只泰山黄巾的动向。
初见其破东平国,我以为他是要北上东郡渡大河与张角等人合兵。当时我觉得这正好可以一网成擒。但后面等他过济水入了东郡,却开始转道西向,我就知道这泰山贼是真正的心腹之患。
申甫,你猜这泰山黄巾到底为何要西进?”
种劭不傻,相反作为贵族子弟受着良好的教育,只一想就猜到了泰山黄巾的意图:
“他们是要攻敖仓!”
卢植点头,叹道:
“我汉兵其实并不怕什么桀寇悍匪,因为这些人不过是匹夫之勇,根本对汉家没有多少威胁。但这泰山贼却有天下格局,这就是大威胁。你看我北军五校并三河锐兵北上,吃的就是敖仓之粟,一旦敖仓被迫,粮道断绝。你我孤军入冀州,那只有死路一条。更要命的是,如今洛阳可战之兵皆交于南北两路,已经没有兵去守敖仓。所以,我需要你即刻带兵南下,守住濮阳。只要濮阳在,泰山贼就只能被堵在东郡,再不能威胁我军粮道。等我这边剿灭三张,便南下从濮阳津与你一起破泰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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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劭明白了自己军令的用意,一抱拳,坚定的领下军令,就南下濮阳津了。
种劭是六月一日到的濮阳津,随后就开始大造工事,打算以这里为据点,与将要到来的泰山黄巾对峙。然后张冲带着泰山军是六月十日到的,此时种劭已经建了三座木栅营垒,随时准备应对泰山军之后的攻击。
此刻,张冲在巢车上已经看了三刻有余,还是没能发现有什么可乘之机,知道不能速胜,张冲就命关羽、张旦二校尉开始在濮阳之野扎营。
等日头过了些,天气没那么热了,张冲就让无盐营的赵亮和朱英两人对濮阳津外的一处营砦发起试探攻击。
赵亮和朱英的无盐营都是东平国的太平道徒,意志坚定,又有心显勇,所以接到张冲的军令后,就开始对濮阳津正面的一座营砦攻击。
但可惜,尽管赵亮和朱英也有勇力,但他们遇到的到底是汉庭最精锐的北军,所以攻了一个多时辰,都没人能摸上营砦壁。
这个过程中,张冲一直站在巢车上观阵,他时而看濮阳津的情况,时而又转首看西面的濮阳城,心里有了计较,就鸣金令无盐营退下来。
赵亮和朱英退下来时都有点狼狈,尤其是赵亮肩上都插着一箭,不是套了三层甲,这一箭就得费了他胳膊。
张冲安慰了两人:
“那濮阳津的汉兵不比寻常,你看你们攻西面营砦时,东西两座营砦一点动静没有,这是一等一的精兵,能在大战时还沉住气。你们虽然军备不比对面差,但这斗战技到底差不少,也别灰心,看清差距,后面咱就好好练兵。兵练好了,再与汉兵真长短。”
赵亮和朱英听了这话,心里都暖。二人不是不识实务的,他们虽然是兖州系统的太平军,但其实已经是张冲麾下的外兵了。而这些日子随泰山军一路,更是知道泰山军之精锐能战。
打仗的,谁都希望主将英明,友军善战,这样自己的存活率才会高。所以,但现在,像他们这些外兵心里已经将自己视为张冲麾下一部了。现在,自己打了败战,张冲不惩罚还安慰他们,怎不让他们感激涕零。
随后,张冲便不再进攻,而是等众将士扎好营盘,再做其他计较。
濮阳之野历来就是军争之地,加之这里又是关阔平原,开发就早,所以并没有多少树林可供泰山军砍伐扎营。
后来泰山军往南又寻了十里,终于发现一片树林,刚好够扎营的木料。就这样一通忙活,等入了夜,才在这濮阳之野立起一座巨大的营盘。
而这个过程中,无论是濮阳还是津渡两边都没有人出来攻击,这一结果再次坚定了张冲白日的猜测。
他回到营盘的大帐,将各部将都喊来,直接讲了他白日的观察:
“咱们这一次要想破濮阳,我看只能先拿下濮阳渡。原先我担心,我们这边打濮阳渡,西面濮阳城内的汉兵会出城攻击我们,这样我们就被前后夹击,形势就困难了。但白日我让无盐营对濮阳津发起试探的攻击,我专门观察了濮阳城头的情况。就是冲濮阳津那一面的城头上,兵力没有一点变化。按道理,如果他们要是要出城援濮阳津的友军,必然是要调动机动兵力的。但他们没有。所以我大胆猜测这濮阳兵与城外的并非一个系统。尔后,我们立营的时候,是最容易遭两面兵袭扰的,但他们依旧没有出营。可见,彼辈貌合神离,只想自守。”
张冲这边继续讲军略,外面飞军背旗入帐报:
“有一伙兵在门外,说是濮阳的太平道,听说我们到来,特来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