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燕人(2 / 2)

犁汉 请叫我陈总长 2299 字 4个月前

左坡上的混乱在持续扩大,越来越多的关西选锋已经杀透入苌奴所部的枪阵里。

这些披着重甲,手拿各色武器的勇士各自逞勇,其中尤以一将更为出色。

此将左手持牌楯,右手拿环首刀,是一个非常少有的左右双持武士。

一般来说,左右双持比双手单持要难太多了,而这当中双持刀楯又是难上更难。只因为一般人都是右利手,所以常常是左楯右刀。但楯的重量又要比刀来得更重,这就造成,一般人持楯后会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防守上,而忘记了进攻。

这就是普通刀楯手在战术上防守多过于主动进攻的原因。

但这一将不同,这会他是刀随楯走,楯随脚去。手中楯每每挡住一击,下一刻右手的刀就会从其他地方出其不意的角度刺出。

这样攻守兼备,使得此将在关东军阵中有如礁石一样稳稳站住。

这也就惹恼了关东军内的一小将,此人手持一截短线枪,面相凶恶,先是一枪遮拦住对面刀楯将对袍泽的一击,随后恶声道:

“来将通名,我雷薄手下不斩无名之辈!”

那刀楯将被这一枪挡住,户口荡了一下,也不敢小觑对面,退了一步,瓮声道:

“某家河东程银,见教。”

说完程银直接一脚扬起一阵尘土,然后楯牌一晃就砸向雷薄的头颅。

雷薄猝不及防,直接被这尘土扬了眼,但斗战经验非常丰富的雷薄在意识到对面的企图后,直接腾挪,如鸟雀一般迅速后退。

雷薄是出自江淮的霍山,生就了一副铁脚板之外,在这腾挪方面更是如飞鸟一般。

程银没料到对面退的这样快这样果决,楯击直接落空。但他不以为意,稍微看看战场上的形势就知道现在关西军已经越来越多,胜利的天平已经向他们倾斜。

雷薄也知道这个问题,此时他将眼中的沙尘拨掉,但看前方还是有点迷糊,心里已经有了退意。

但常年在霍山生活的雷薄有个朴素的生活经验,那就是越是要退,越是要打得猛,一旦在野兽面前撤退,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

于是,雷薄从后背拔出一短枪,猛冲一步,拧腰整劲,将手中短枪扔向了对面的程银。

程银并没有用牌楯抵挡,而是矮身闪开,然后借着矮身的力道,脚上一蹦就拿楯牌撞向了对面的雷薄。

雷薄这会刚收力,看对面撞来,忙将手中的长枪一抖,点向了程银的面颅。

好个程银,在这奔冲的惯性下,他硬生生将牌楯往上一提,就撞开了对面的枪杆,然后那一直隐藏的右手直接就从盾牌后面刺出,向着雷薄的胸口刺去。

雷薄没想到对面这刀楯将竟然是这般好手,一边心里感慨北国多英豪,一边用自己胸口的护心镜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刺。

程银这蓄势一击,力道有多大?就是雷薄用护心镜挡住了,那一块都被刺破了。但程银自己的刀也被磕坏,两败。

雷薄缓缓后退,再一次给自己的长枪留出攻击距离,然后颇为气喘的看着程银。

而程银见自己手中的百炼刀磕坏后,一阵怪笑,然后换上了一把备用刀,再一次起了一个架刀式。

这一次没有多话,两人再一次杀做一团。

程银是牌楯在前,环首刀顶于后,脚步如飞龙,迅捷猛冲。

而雷薄是手持长枪,后手握枪柄,上下翻飞猛刺。眼见着程银要故技重施,想再用牌楯格开自己的长枪,雷薄一个侧步,然后使抢如棍,对着已经中门大开的程银就是一戳。

这一下,直接顶得程银趔趄在地,随后眼睛一黑,就被之后的一矛给刺在了喉咙。

程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双手抓住雷薄的长矛,死不瞑目。

雷薄也抹了一下额头的大汗,心有余悸。这一次不是他有袁术赐下的宝甲,他一定会死在对面程银的手上。

这关西出悍将,真的不是虚话。他雷薄自诩也是江淮之地的豪杰了,但还是和对面一个普通军吏打得这么艰难,怪不得关东军占据这么强的人力优势,仍旧平不了对面呢。

这天下出精兵的地方有三处、一为北地、二为江淮、三为关陇。北地是因为要与鲜卑、乌桓人交战,关陇是因为和羌人常年战斗,而江淮是因为要和山越交战。

这些地区都是武德充沛之所,非是文弱的中原子弟能比。

雷薄侥幸杀了程银却发现此时的战局更加恶劣了,他已经看不到苌奴的赤甲,到处是乱杀和哀嚎,刺激的血腥味和屎尿味混在一起,使得雷薄不敢呼吸。

他看后面没有督战队,就准备后去休息一下,但只退了几步,就被一人抓住胫甲。

却是一名面部被砍出一个恐怖伤口的甲士,整个下巴都被某种钝器砸烂,此时正呲呲的往外喷着血。

看着对方穿着有别于自家服侍的敌军,雷薄叹了一口气,弯腰捡起一把铁骨朵,然后猛然就砸向地面的关西甲士。

雷薄越砸越咆哮:

“为什么抓我?为什么抓我?瞧不起我吗?你是瞧不起我吗?”

战场的血腥已经刺激的雷薄破防了,这会铁骨朵奋力砸着,到处是四溅的骨屑和鲜血。那关西甲士此刻早就死了,整个面庞稀烂,只能看见模糊的血肉和森森的白骨。

这副惨状并没有让雷薄停下,反而让他更兴奋了。直直将关西甲士的头颅都锤爆后,雷薄终于泄了力,委顿坐在血泊中,嘿嘿鬼笑。

这会从前线又跑下来几个营兵,他们看到自家屯将坐在那血泊中鬼笑不寒而栗。有心从雷薄那边绕开,但看着这样子,却没人敢如此。

最后一个机灵的喊了句:

“屯将,前面败了,再不撤就走不了了。”

说完就和边上几个袍泽使了个眼神,然后一并将雷薄架住,就要撤下山坡。

此时,不仅是他们,整片阵地都在关西军源源不断的催逼下溃不成军。

却在众关东兵望风东走的时候,一声暴喝炸破天地,动摇人心,却是:

“乃公燕人张翼德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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