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前方作战的时候,关靖利于自己的职权,拿着榻顿的牙牌调度了一支乌桓兵护送自己去辽东。
而当关靖抵达辽东后,他又对着数十人的乌桓骑队直言相告,告诉他们现在的形势,并让他们自己做选择。
这还有什么选的?
就这样,这数十人的骑队就随关靖留在了辽东。
与此同时,当关靖抵达辽东,告诉公孙度现在的形势后,公孙度仅剩下的封侯喜悦也消失了。
毕竟,再破格优赏不能活命,又有何意义?
而公孙度一想到要和泰山军,尤其是那个张冲做战,他整个人的骨头都在发软。
别看他一直鼓吹打回去,但那不过是聚拢幽州士心的政治作秀罢了。
自从中人亭决战后,张冲率领五军野战,以摧枯拉朽之力,大败汉军积累的八万大军,连夺冀州北部、幽州大部。汉家的旗帜就已经被拔出,换上了杏黄的泰山军军旗。
而在这个过程中,公孙度并其他残军和一众幽州营兵节节抵抗的时候,也曾向并州求援,尤其是护匈奴中郎将和度辽将军求援。
但结果呢?
此地向西,遍是缇骑、侦探、信使奔驰,马项下的铁铃声时远时近,铁蹄荡起滚滚的尘埃。但却无一人一骑向东,也无一人一城向汉,要救援幽州。
那个时候公孙度就知道汉家完蛋了,至少在北地已经完了。
在过去,在前后两代王朝的经营下,汉家在北地构建了一条绵延两千里的北疆防线。
这个过程中,幽并之兵常常互为犄角,相互声援。
但现在,从幽州的代郡到右北平,整个北疆防线的中段因为泰山军的攻破而瓦解。最西面的并州和最东面的辽东、辽西直接断了联系。
这使得公孙度这些人就像是被遗弃在孤岛上,又要防备北疆的胡人乌桓,还要处于泰山军的直接威胁下。
那段时间,公孙度等北疆残党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但否极泰来,先是因为泰山军的政策造成了大规模的幽州士东向辽东,大大增强了辽东方面的实力。
后是以榻顿为首的知汉派成功夺取乌桓的王权,全面更改了乌桓和辽东之间的关系。
在榻顿和公孙度的有意识结合下,辽东和塞外乌桓人的联盟走的更加深了。
就连辽东乌桓的部大人苏仆延都率部投靠在公孙度的帐下,大大增强了辽东方面的军事实力。
但即便实力得到急速膨胀,已经退守在襄平的公孙度还是知道自己和泰山军的实力差距的。
而当时,虽然没有见到泰山军有大规模出塞的迹象,傍海道的潮汐也能给公孙度带去足够的安全感,但谁也不会认为,泰山军真的会放心自己侧榻有这么一个敌人。
所以公孙度是有思想准备的,他和青州的曹操互盟,就是基于这样一个现实压力。
但这个思想准备可不是现在,他都没能整合好东北四郡呢,泰山军就杀过来了?
本来,以公孙度自己的打算,凭借傍海道和辽泽,他完全有信心守住辽东。
到时候,只要整顿好撤向辽东的镇北军败卒,稳住阵脚。更不用说,青州的曹操早就许诺,会从青州发粟米,补给辽东。
而有辽东胡汉士马,又有青州粟,公孙度自信可保万虞。别说守个十年,就是守出个三代富贵,公孙度也不是没有信心。
但这一切霸业宏图梦,随着关靖的到来,幻灭了。
作为他重要外部盟友,东北一支柱的乌桓人,竟然这么短就被灭了?乌桓人通过多少年积攒起来的?一百多年得有吧,但最后灭亡就用了六天。
何其梦幻。
所以自此之后,公孙度忧心忡忡,焦虑不安,他知道乌桓人被灭后,自己就是下一个。
而果然,就当他将辽泽西岸的汉军收缩回来不久,敌军就已经东出大凌河通道,尽夺辽泽以西的城邑。
而就当他准备重点防守辽泽的时候,现在又听到敌军出现在了北面的玄菟。
即便现在那玄菟太守纪皋如此卑躬屈膝,向他求援兵。他公孙度在嘲笑完后,犹在心寒。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也能救人?
就在公孙度已经做好决定,准备放弃发援兵的时候,乃至派遣使者投降的时候,一个家中的老仆突然奔来。
此人带来的消息,改变了公孙家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