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情转头看向突然出声的男友,就见他双目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那两排石像人,眼里闪烁着她不懂的东西,不知怎么地,心头有点儿发慌,忍不住拉了拉他。
尹昱棠转头看她,以为她害怕,往她身边移了移,只要有什么意外,他能第一时间护着。
突然,罗恋开口道:“快走,有东西过来了,不要停留了。”说着,也不理周围的人,朝前跑去,一下子就穿过其中一尊石像。
其他的妖自然跟着他。
不用她提醒,天师们也感觉到异常,特别是米天师,手中的星罗盘不断地颤动着,显然前方有邪祟现世,甚至渐渐地逼近了。云修然手中的引魂灯也忽闪着,其他天师手中的法宝也同样发出警示。
“走!”左逸喝了一声,厉声道:“不管遇到什么,你们只要记得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随着这话落下,那咚咚咚的声音已然清晰在耳畔,没有人顾得上回答,忙跟着他往一个方向逃。
随着众人的逃离,他们身后走来一个戴着极丑的恶鬼面具的高大鬼尸,浑身散发着一种恶臭,黑色的鬼爪上拎着一个锤子,一边敲一边朝他们扑来。
鬼尸好比僵尸,是鬼墓中的特产,而且比僵尸难对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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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红伞的女人容貌秀美,身段玲珑,风姿绰约,宛若民国时期款款走来的贵族小姐,雍容华贵,却又阴冷森然。
【你们来了。】她开口道,声音阴冷空灵。
郁龄看她,越发的觉得她其实很不像鬼,看起来太漂亮了,身上的鬼气收敛起来,乍然一见,还以为是个极美的女人。当然,再美的女人,在这样的地方撑着一把红伞,连恶鬼都避之不及,可见也不是个善茬。
奚辞拉着郁龄走过去,微笑地问道:“不知小姐贵姓?”
女鬼神色一怔,然后想到什么,神色有些惆怅,【已经很久没有人问我的名字了,我记得生前有个名字,叫薇娘。】
奚辞点头,“名字不错。”
女鬼的惆怅只有一瞬间,很快便恢复正常,看着他道:【大人不必再试探了,我只是这鬼墓的一个守墓者罢了,能告诉你们的不多。你们只要一直往前走,就会见到郁敏敏的残魂。】
“小姐不陪我们一起去么?”奚辞依然温温和和地问。
女人抚了抚鬓角,声音阴冷淡然,【抱歉,我只是一个守墓的鬼,可能帮不上忙。】
奚辞听了,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说道:“谢谢了。”
郁龄也跟着说了一声谢谢。
那叫薇娘的女鬼忍不住看她,朝她点点头,撑着红伞退到一旁。
郁龄跟着奚辞往前走,四周很黑,只有手电筒照亮脚下的方寸之地。
从他们进入鬼墓的入口后,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
入口处是一条由四四方方的石块砌成的通道,高三米宽两米,地上铺着朴拙的方块石头,像是汉白玉石,光可鉴人,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就见到一扇不知通知哪里的门,那撑红伞的女鬼就站在门前,仿佛在刻意地等他们。
虽然是鬼,但郁龄感觉到她的善意。
郁龄心中千回百转,仍是搞不清楚一个守着鬼墓的鬼怎么会对他们有善意,难道是因为外公?外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感觉不管是人类还是鬼,对他都晦莫如深的样子。
正思索着,突然发现已经到尽头了。
四周都是墙壁,前面更是一堵石墙,好像走入死胡同了。
郁龄正惊讶间,就见奚辞脚步不停地拉着她朝前走去,甚至直直地朝墙撞去。
她差点叫出声,撞到墙的那一刻,忍不住闭上眼睛。
然而走了好几步,依然没有*与墙壁碰撞的感觉,郁龄睁开眼睛,发现他们依然是走在一条笔直的通道上,不由得有些懵逼。
难道是鬼打墙,还是幻觉?
等第二次遇到阻碍,奚辞依然是脚步不停地往前走无视那些阻碍时,郁龄终于想起了先前那红伞女鬼的话,让他们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她妈妈的鬼魂。
这时,奚辞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手,郁龄心头微顿,忍下开口的*,用力回握他。
发现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奚辞微微笑了下,紧紧地拉着她,朝前走去。
这条路非常漫长,长得郁龄已经在心里默默地从一数到一千,来回数了十次后,终于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青色的莹光漫天飞舞,像萤火虫轻盈地飘浮着,看不到尽头。
郁龄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们好像无意中闯进了另一个天地,这里莹光点点,多如繁星,看不到尽头,美丽得如梦似幻。
郁龄忍不住想要上前,奚辞突然将她往怀里一带,身体在原地跃起,几个起落。
如同打破了魔障一般,周围美丽的莹光依旧,可是脚下却是一片修罗场所。
就着那淡淡的莹光,郁龄发现他们此时站在一个像古代皇家祭台的高台上,前面是百级阶梯往下延伸,下面是一群如同身在炼狱中的恶鬼修罗。
它们看起来非常痛苦的样子,张着嘴无声地哀嚎着,伸着被剥了皮的血淋淋的手努力地往通向祭台的阶梯上爬,有的爬了几级就滑下,有的爬了十级,有的爬了几十级,但没有一个能爬上来,在最后一级时就仿佛已经失去了力量,从阶梯上骨碌碌地滑下,重回修罗地狱,在原地痛苦地打滚挣扎。
郁龄只在书面文字上看过所谓的修罗地狱,缺少了想像力,哪里能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脸皮都绷紧了。
“这是修罗地狱,下面都是恶鬼修罗。”奚辞柔声为她解释,“这些修罗是修罗中实力最低级的存在,他们爬不上这个祭台的,不用害怕。”
郁龄吞了吞唾沫,声音有些干涩,“这些青色的光点呢?”
“是人的魂魄。”奚辞的声音不急不徐,轻柔而飘渺,“人死后,如果魂魄误闯进此地,魂魄不得超生,只能在此间徘徊,直到消耗完所有的力量,慢慢地消散。”
郁龄听得心里又涩又痛,“那我妈妈……”
“放心,应该还在,我们现在就将她找出来带走。”奚辞柔声安慰她,依然不急不徐的。
接着,他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一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其中就有十几只草人,随手往前一抛,那姆指大的草人在半空中迅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