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一番,换了一套整洁的衣衫,房俊进了金胜曼的房子,后者欣喜站起。
房俊凑过去看了看那一对枕垫,金胜曼唯恐房俊说她绣的不好看,赶紧说道:“闲来无事绣着玩儿的,学了好久的,别打击我!”
房俊不置可否,坐到椅子上,任由金胜曼站在身后揉捏肩膀,随口道:“为什么都喜欢绣鸳鸯呢?”
金胜曼小手揉捏着肩膀、脖颈,笑道:“鸳鸯双宿双栖、恩爱两许,所谓愿做鸳鸯不羡仙,便是如此。”
房俊一双手向后探,撩起裙摆:“被骗了吧?根本不是如此,鸳为雄,羽毛艳丽华美非常,鸯为雌,色泽简朴并不出众,鸳鸯只有在发情期才会形影不离,待到鸯产卵,鸳就会离开鸯继续寻找下一个伴侣。”
金胜曼不可置信:“鸳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房俊手底下揉搓,笑道:“是不是觉得鸳就是个混账?但其实鸯也很过分,它在与鸳配对的时候,会同时受到其它鸳的勾引,主动与其苟合……所以鸳的窝里时常会有一堆鸟蛋,但很有可能其中没有一个后代是他自己的。”
“啊?不能吧!”金胜曼简直颠覆三观,红着脸儿打了房俊一下,声音细若蚊呐:“把手拿开。”
房俊便将手拿出来,抚上她矫健、纤细的腰肢,而后将其揽入怀中抱坐在自己腿上,四目相对:“换一身仆从侍女的衣裳如何?”
金胜曼脸若朝霞、眸光如水,咬着嘴唇道:“郎君不是好人。”
当下,“新罗婢”大受欢迎,以其温驯、柔顺而深受达官显贵们竞相追逐,金法敏虽死,但其创下的人口买卖却并未停止,无以计数的新罗女子通过各种渠道被贩卖至大唐。
只不过这些女子虽然为“婢”,但其实生活并不窘迫,物以稀为贵,大多都生活中在豪宅府邸的寝居之内。
达官显贵们寻常无事之时聚在一处,也大多会炫耀一下自己的“新罗婢”如何娇柔婉转,如何温驯服帖。
而作为新罗公主,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最顶级的“新罗婢”,听到房俊让她换上仆从侍女的衣裳,就知道这人打得是什么坏主意……
可房俊兴致上来,哪里容许她拒绝?
抱着进入里间,亲手给她更衣换装……
……
翌日清早,一轮红日自东边山顶喷薄而出,将天际渲染得辉煌绚烂。
响晴薄日。
昨夜给李元轨下的通牒是辰时将李绎送到房府,但卯时三刻,宫里的内侍便赶到房府传旨,召见房俊入宫觐见。
房俊对此早有预料,所以早晨洗漱之后便更换了一身紫色官服,将金鱼袋系在腰间,带着幞头,当即便跟随传旨的内侍出了家门,在亲兵簇拥之下进了皇城直抵承天门下。
到了承天门下,便见到霍王李元轨也在等候觐见,两人四目相对,房俊翻身下马,冷笑道:“怎地,没理的人还有脸叫家长?”
李元轨不料这厮一张嘴如此刻薄,面孔涨红,扭头不搭理。
房俊就笑起来:“听说殿下不止一个儿子吧?”
李元轨霍然回头,怒目圆瞪:“房俊,适可而止,莫要过分!”
“呵呵,我过分?”
房俊不以为然:“你若是有胆量冲着我来,我敬你是条汉子,可是用此等卑劣之手段针对女人孩子,你也有脸说过分?最好将你家几个崽子看住了,否则我见一个打一个!”
“你你你,简直混账!”李元轨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发抖。
谁不知房俊睚眦必报?既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那日后自己的几个儿子当真在街上碰见房俊,定然免不了一顿好打……
一旁的内侍恨不得将两只耳朵堵上,一个字都听不见才好,赶紧低眉顺眼道:“二位,陛下还在宫里等着呢,还请速速入宫。”
“哼!”
李元轨怒哼一声,当先而行。
房俊慢悠悠跟在后边,一路进了太极宫。
到了武德殿门外,李元轨在台阶上顿足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声音带起哭腔:“陛下,老臣冤枉啊!”
朗朗跄跄直奔门内而去。
房俊:“……”
这老东西这么不要脸吗?
胡子都白了,居然哭着来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