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朦胧的视野中出现一个身影,花梨抬起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的双眼,是鼬。
鼬沉默的看着蹲在树边哭泣的她她,眼神复杂的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半响才低低的叹了口气:“回去吧。”
“……”花梨默默的抱紧了膝盖,把脸埋入双膝间闷闷的说,“你先回去吧,不要管我。”
耳边安静了一会,接着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花梨疑惑的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的鼬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止水已经不在了,”鼬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脸上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我会帮他照顾你的。”
“……就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花梨干巴巴的说,心里的酸涩却开始翻涌起来,“算了,回去吧。”
什么啊,什么叫已经不在了,他明明还会回来的啊。
花梨咬紧下唇,强行把眼泪压了下去,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残叶,一语不发的往前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她家门口,属于止水的这个屋子里黑漆漆的,一丝光亮也没有,花梨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手却微微颤抖了起来,怎么都无法把钥匙送进那个小孔。
一旁的鼬终于看不下去,伸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钥匙:“我来吧。”
花梨没有拒绝,往后退了一步让他帮她打开门,门锁“咔哒”响了一声之后,鼬把钥匙还给了她:“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把冰冷的钥匙握在手心,花梨低低的应了一声,走进屋里关上了门,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寂静的屋子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窗外止水养的乌鸦还会偶尔“嘎嘎”的叫两声。
“他已经没法养你们了,”花梨慢吞吞的换鞋,往她的房间走去,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说,“我也没有养乌鸦的经验。”
窗外的乌鸦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一样,扑腾着翅膀慢慢飞走了,难听的叫声也渐渐远去,花梨疲惫的倒在床上,身体已经困倦的要命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可她却睡不着。
窗外的月亮已经从这头挪到了那头,花梨侧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满是繁星的夜空,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花梨,我回来了。”
花梨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不自觉的揪紧了床单,她紧张的转过头看向背后,止水正站在床边笑眯眯的看着她,他的双眼是完好的,脸上也干净的没有任何血污,看起来就像是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只是花梨的一场梦一样。
只不过当止水习惯性的伸出手试图抚摸她的脑袋时,手却从她的头穿了过去。
“笨蛋吗?”花梨腾的从床上坐起身来,盯着他半透明的指尖,“灵体是碰不到我的。”
“啊哈哈……是吗?”止水露出有些窘迫的表情,然后又低声笑了起来,“太好了呢,眼睛还在,我还能看到你。”
“……”花梨鼓起脸颊移开了视线,然后缓缓垂下眼眸,“……呐,死去是什么感觉?”
“……呃,”止水托着下巴回想了好一会,“大概是……浮在水里一样的感觉?”
花梨默默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本来就掉到水里去了吗?”
“好吧,”止水弯起眼睛温柔的笑了起来,“其实死之前满脑子都是你,所以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感觉了。”
花梨一愣,眼眶迅速开始泛红,她别扭的别开了脸,低声嘟囔着:“……笨蛋。”
止水死了,宇智波也确实因为他的死而产生了一些混乱,政变的事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止水比较担心宇智波里唯一不赞同政变的鼬,便提议让花梨去看一看他,然而花梨去的时机也十分不凑巧,她刚拐过墙角,就看到鼬站在大街上,而几个宇智波族人正倒在地上。
几乎是在发现鼬和警务部队的那几个人的气氛不对劲的瞬间,花梨就警觉的躲回了墙后面,听到鼬沉声说:“……对组织的执着、对族人的执着、对名号的执着,就是这些可怕的事禁锢了自我,禁锢了器量,同时也是畏惧……憎恨未知事物的愚蠢行径!”
“给我住口!鼬!”
突然出现的富岳阻止了他有些意义不明的话语,鼬缓缓抬起头,视线冰冷的对上了富岳。
“够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富岳蹙着眉看着他,“鼬,你最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我没有,”鼬垂下眼眸,“我只不过是在达成自己的使命。”
“那为什么昨天没有去参加集会?”富岳继续问他。
“……”鼬沉默了一会,开口说,“为了能更接近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