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绣云雷纹大袖襕衫,难得不是穿着便于活动的窄袖袍服,却是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斯文俊逸。
苏流月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和守在门口的衙役说话,突然却像感应到了什么,转头,一双凤眸直直地看向苏流月,眼里的淡漠在见到她时,似乎瞬间退去了不少。
苏流月有些意外,顿了顿后,便再次迈动脚步,走到他身边问:“殿下怎么来了?”
看他今天的装扮,他应该没去军营,他不去军营的时候,不是在京兆府,便是在东宫办公。
周云克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道:“我方才在东宫处理一些事务,突然听闻手底下的人来报,钟老将军的小女儿出事了。”
钟老将军,便是钟家曾经的家主。
方才的钟姑娘,便是钟老将军的老来女。
钟家虽然与他们顽强抵抗到了最后,但钟家在前朝将士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所以最后,他们没有落得像前朝外戚卢家一样被灭九族的下场,虽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荣光,但好歹还留着一条命。
大庆的军队中收编了不少前朝的将士,这个案子一旦传出去,势必会引起不少的动荡。
想到钟姑娘,苏流月的眼眸微微一冷,忽地,转头看向自从周云克来了后,便像两只鹧鸪一般缩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李二郎夫妇,冷笑一声,径直走到李恒易面前,淡声道:“李二郎,我有几个关于这个案子的问题要问你。”
李恒易的心微微一缩,偷偷摸摸地瞥了周云克一眼,道:“苏三姑娘请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反正,这些天他压根没有踏足过这个院子。
他们总不会觉得,是他杀死了钟思甜。
“很好。”
苏流月淡声道:“我听钟姑娘身边的侍婢说,半个多月前,钟姑娘曾偷跑出去了一回,那之后李二郎发了很大的脾气,还将近十天没再搭理过钟姑娘。
六天前,李二郎才再度踏进了这个院子,却跟钟姑娘闹得十分不愉快,往日,李二郎总要待上大半天、甚至好几回一度待到了月上中天、再晚就要引人怀疑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回,却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苏流月的话一开始听的时候还好,越到后头,李恒易越是傻眼。
不是,她问话归问话,没必要把他和钟思甜相处的细节说得那么清楚吧!
果然,苏流月话没说完,他就感觉身旁射来一道无比怨恨隐忍的视线。
听到苏流月的话,慕容莺立刻想起了先前,自己这个夫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借口衙门事情多或要和兄弟出去喝酒,很晚才会回来,有时候甚至她都睡下了,他才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
她先前多傻啊!满心以为这个男人既然已是许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又这么多年一个女人都没往后院里带,就无比甜蜜地以为他绝不会背叛自己!却谁料,她对他无比信任地在房间里等他回来时,这个男人正和另一个女人在厮混!
见面前的男人满脑门虚汗,都不敢看自己的发妻了,苏流月扯了扯嘴角,终于问出了问题,“六天前你来这个院子的时候,到底和钟姑娘发生了什么?你和钟姑娘这段时间频频发生矛盾,可是因此,一时心里不畅……”
眼见着苏流月就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李恒易再顾不上其他,连忙道:“苏三姑娘,冤枉啊!我……我和思思……钟姑娘是发生了一些矛盾,但我不至于因此杀了她啊!”
“那你说说,六天前,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快就负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