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衙役也道:“对啊,若我见过钟姑娘,定然不可能忘记!再说了,她来询问法令的事,没必要撇开自己的侍婢,自己一个人过来吧?”
“而且,钟姑娘是戴罪之身,连自由都没有,又何谈自己出来立户?”
苏流月也不急着回答,等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完,才淡声道:“钟姑娘是戴罪之身没错,但她心里始终向往着自由,她曾说过,希望亲眼看看大庆的朝廷是不是真的比大燕好,是不是能让百姓过上和平喜乐的日子。
她话里说的百姓,又何尝不包括她自己?
她心里清楚自己这辈子已是不可能再过上正常的生活了,但她不甘心,在听到朝廷竟然鼓励立女户时,她心里的不甘心一下子到达了顶点。
春夏姑娘说,那天钟姑娘哭了,还一直喃喃着,为什么只有她被抛弃了。
她那时候的这些行为,确实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但刺激她的不是我们先前以为的钟姑娘的熟人,而是……其他跟她差不多但有着光明璀璨的未来的女子。”
明明那些女子,跟她一样,在这回的朝代更迭中受尽了磨难,曾经可能也跟她一样,被逼入了无比绝望的境地。
然而,她们终究没有被朝廷放弃,大庆的朝廷终归是想着她们的,也愿意为她们指引一个美好的未来。
不像她,不管再如何挣扎,也没有人可以救她了。
她没有猜错,大庆的朝廷确实不像大燕,是个愿意为百姓谋福利的朝廷,是她没资格成为大庆的百姓罢了。
随着苏流月的讲述,一众人都忍不住沉默了下来。
苏流月最后,暗叹一声道:“我没猜错的话,钟姑娘当初不是故意一个人离开的,只是当时她大受打击,什么也来不及说,就匆匆离去,前往京兆府。
只是,她虽然因着心里的不甘心来到了京兆府附近,但她理智上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享受那个法令,所以她才没有上前去询问,我们京兆府的伙伴才对她毫无印象。”
听完苏流月的话,路由立刻道:“遣人去询问一下京兆府附近的店家,看他们半个多月前,可曾见过一个带着幂篱的白衣女子在京兆府附近徘徊!”
春夏曾说过,钟姑娘失踪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一身米白色的衣裙。
他们先前主要是去了钟姑娘半个多月前去过的那几个地方询问,虽然清风书肆在京兆府附近,但离这里到底有一段距离,他们完全没想过钟姑娘有可能往京兆府这边来了!
立刻有几个衙役站了出来,应了一声,便匆匆走了出去。
冯大力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咬牙道:“那孙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我们的地头找他的目标,这是丝毫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一般的姑娘,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也不会来我们京兆府。
他竟是盯上了这些可怜脆弱的姑娘,简直毫无人性!”
苏流月冷笑一声,道:“这种心理已是扭曲的杀人犯,是没法用常人的思维去衡量的,简单来说就是,他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已是没法正确地看待周围的人事物了。
而且,某些方面来说,他很聪明,这样的女子,才最容易对他敞开心扉,被他那伪善的外表所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