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羽感觉脚上被一股巨力拖了出去,身前一空,一脸撞在冷冰冰的地板上,鼻子险些撞出血来,发出一声惨叫。
他侧脸伏在地上,一声叫骂,睁眼看见一大一小两双靴子赫然就在眼前,大吃一惊。
常羽别过脸,往上望去,两根水桶粗的大腿紧紧塞在那双大靴子里,起往上越是粗大,支着一座肥大如山的肚子,罩出腹下的一片阴影,阻隔住常羽的视线,完全看不到上面的人脸。
旁边那穿着小靴之人正是展跖,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黄衣,只是莫名地沾了些尘土。
展跖虽然偏瘦,但也算是中等个头,站在这肥大之人的旁边,如同小麻雀一样,此时正一脸苦笑地看望常羽,脸上无辜样试图表明将常羽拖下床的并不是他所为。
“胖教头,这就是我大哥,常羽。”展跖首先打破沉默,一指地面上趴着的,不明情况的常羽,向旁边那人说道。
一说出口,展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称呼,一道冷光袭来,展跖脸色大变,急忙改口,“不是……我……”
但已经来不及了,展跖觉得身体一轻,嗖一下就被丢到门外去,扑通一声闷响,传来一阵叫疼声,“哎呦,胖……不……马教头,你怎么又丢我呀,摔得我屁股都开花了!”接着又传来一阵嗤笑声。
常羽听见一声浑厚的声音从上传来,“臭小子,给你半刻钟换身衣服,给老子滚到院子来,他奶奶的睡个熊!”说罢转身而去。
常羽只看到一个巨大的光头黑影低下头侧身从房门挤出去,拍着门板又嫌弃地臭骂了两句。
常羽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难道原定三天后的教头竟然在中午之前就提前来了吗,这教头竟然还是这么一堵墙似的光头胖子?
常羽火辣辣的脸上提醒着他,不管怎样,还是赶紧换身衣服跟出去再说。
他赶紧关上房门,在家具简易的屋内翻出一套黄衣,和展跖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的,但与那位方师兄穿着的青衣又不相同,看来多半是外门弟子的服装了。
常羽脱了衣服,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有这么多新伤和旧疤,除去胸口那道基本愈合的剑痕,其它多半是在五瘴谷中留下的。
“这是?”常羽神色凝重起来,“这右侧大腿上的伤痕……这不是在赵里长家里逃跑时受伤留下的吗,这么小一处伤口,怎么到现在还没愈合……”他不由重新细细查看起身上的伤口,这些五瘴谷受的伤,虽是在昨日,竟然也如几个时辰前负伤的一样,还微渗着血丝,身体恢复能力竟然如此之慢。
难道从骨巫上师的招魂秘术中死而复重生,却在身体上留下了自己未知的一些后患,不知身体只是降低了机能的恢复能力,还是会再度恶化?
常羽又想起刚刚做的一些梦,与当时从骨巫上师等人手中逃脱的那几日做的梦颇为相似,但相较于当时,梦中所见的东西却已经模糊许多了,看来自己脑中还残留的一些残魄的意念也正在慢慢消亡。
难道身体与意念竟是两种不同的变化吗?常羽一时也被“自己”完全弄糊涂了。
唉!可惜没有机会向那个青羊老头问个清楚,担忧之余,常羽又是一声叹息。
常羽赶紧换上一身黄衣,从旧衣物中掉出一卷竹简,他目光停留片刻,心中一喜,虽说见不到那青羊老头,但毕竟有这半卷医卷在手,兴许还能派上一些用场。他又把黑麟兽皮也揣到怀中,赶紧向院子跑去。
院中早已整齐地站着十九名黄衣少年,除了常羽一行人之外,看来在中午之前,其它空着的屋内又住进来了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