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仙的一举一动,仿佛已经超脱于这个世间之外,她那洁净玉白的手腕捏着银簪朝着虚空之中扎去,看上去极慢。可是明明已经遁入了虚空的金象缔,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这一刺。
他知道自己只要朝外遁走,就会被这一簪刺死。
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判断,转手一剑刺出。
这一剑,有法随剑而生,一头巨蛇法象随剑冲出,咆哮着冲向那女仙。金象缔的身形在这一剑刺出之后顿时显露了出来,一身金色的法袍,周身灵光震荡,所有的灵浪与法意都融入那金蛇法象之中,随着那一剑刺出。
“哼……”女仙一声冷哼,虚空如暗雷滚滚。只是金象缔所修之法也非是粗鄙之法,他抄录万法,万法在心,丹田之中结的如意灵符,又似乎包含了一切,此时他整个人都似一道法符。
那一声冷哼是法咒,虽如暗雷滚滚,却并末让金象缔弃剑栽落虚空,即使是手中的剑也没有颤抖半分。
但是他的眼神却无比地凝重,这是他自在万法阁之中抄法,再到这天河边上悟法以来的第一战。
“叮……”一声轻响,一点灵波从剑尖与银簪上面荡开,金象缔只觉得有一股幽冷的法意顺着剑钻来。
他身形在虚空之中一旋,若隐若现,那一缕幽冷法意便被他甩出剑身,同时之间,心中诸般法尽随剑展开。
一剑出,风雨相随。
风如剑丝,雨重万钧,而他的身体在风雨之中消失,出没无方,一会儿在风中,一会儿又在雨滴之中刺出,玄妙莫测,一时之间,仿佛有着无数的金象缔朝着那女仙攻去。
那女仙一身轻薄纱绸,手持银簪,只是随手在虚空之中扎着,便一次次地将金象缔逼退。那银簪每扎一处虚空,那一处虚空便会风雨顿散,虚空湮灭。
风雨突然一变,一朵朵的火焰出现,朵朵火焰如莲花,诡异地飘忽划动,竟是顷刻之间形成了一座大阵。大阵一生,整座宫殿之中都是火焰蔓延。
宫殿下方更是有煞火涌起,仿佛如大地深处的岩浆,通红一片。随之又有一条通体赤红的巨蛇从那里面钻出,一口便朝女仙吞去。
那女仙依然是持簪如执剑,一簪刺下。
这一簪与之前的刺击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刺击之时她的簪子上面笼罩着一种锐利与幽冷,那么这一簪刺下却是厚重如山,看上去刺得极为缓慢,有一种无处躲避的感觉。
那一条从宫殿地底钻出来的巨大火蛇在那银簪之下寸寸碎散。
宫殿之中燃烧着的火焰却是越来越深,亦化为一张火焰巨蛇张口朝着女仙吞压而下,然而女仙身上一层灵光涌起,隐隐可见万里江山,日月星辰隐现,那火焰所化巨蛇如何都难以吞下。
浓浓的火焰再一次地变了,变成了一片墨黑的云,云中电闪雷鸣,一条巨蛇在乌云之中翻腾。突然,一道耀眼的雷光从那黑云之中落下。
女仙的眼神依然是冰冷的,手中的银簪上泛起强烈的灵光,挥出直接扎入那乌云之中,任由那雷霆落下,只一挥手,那雷霆便被他拨到了一边。
她那一枚银簪却想要将那乌云之中巨蛇刺散,只见那乌云仿佛被剑斩过一样,瞬间变成了两半,其中的巨蛇消失了,而被她拨到一边的雷霆电芒却朝她缠了上来,一道剑光自电芒之中刺出,剑尖直指她背心。
金象缔的身形显露了出来,身上一片腾腾法光,头顶上原形法象翻腾嘶鸣。
女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全被怒火掩盖。
“不知死活。”她这一声出来之后,周身泛起一层神光,虚空之中隐隐有一片景象要显露出来。
金象缔心中大骇,他感觉到了一种无边的威压,他知道这女仙要显露法象了,他能够感觉到那即将显露出来的法象已经不再是单单的法象,而像是一个朦胧的世界。
他转身便逃,只是这一次他却是化为一条蛇朝虚空之中一钻,硬生生地挤入了凝实的虚空。
女仙并没有追赶,而是站在那里沉思着,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在那梳妆台前坐下。坐下的一瞬间,原本安静的宫殿突然活了过来,那些仙女们一个个又动了起来,只是她们仿佛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原本在做什么依然在做什么,没有半点地迟疑和疑惑。
金象缔一路遁回蝎尾营之中,心依然是在剧烈地跳动着,若非是他还有这一手遁术,只怕今天就无法逃离那宫殿了。
“她究竟是不是这王母娘娘转世呢,如果是的话,那这一个在那宫殿里的又是谁,如果不是,为什么会那么的像。”
金象缔坐在那里想着,想了许久想不通,便拿出那把玉景剑来,翻来覆去地看着,心想这剑倒是好剑,挺适合自己,自己的法术都能够通过这剑施展出来。
玉景玉景,显诸般妙法如玉阁妙景。
他原本只是看着顺眼,随手拿的,倒没想到居然还挺好用。
既然好用,那我便好好地祭养一番吧。
想着,自嘴里喷吐出一口玄清灵光落在剑上,灵光迅速韵染开来,将剑包裹着。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太阳光华照耀整片天河之时,又轮到金象缔他们巡河了。
他依然在河堤上修行,经过昨天一战,他明白这天下地下能胜过自己的只怕还有很多。
一条巨蛇在虚空之中翻腾,高数十丈,搅动一片天地风云。巨蛇周围法光如焰,五颜六色,一阵阵,或涨或缩。
金象缔心中,其实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那王母娘娘跟自己战斗的时候好像很怕被人发现?这也是为什么他回到这蝎尾军营之中不怕王母追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