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和李婶就住在这?”看着破旧的房子,朱子清问道。
“就在这,前面门口有一大滩积水的那间就是。”李文秀点点头说道。
“走吧。”说着朱子清就带头走到了那间房子前。
虽然这里是山城,但城中村的情况大家都知道,生活还不一定能赶得上农村,豪车也很少能见到。所以此时看到四两豪华商务车停在这里,很多人都出来看热闹,其中就包括李腾飞的妈妈刘翠翠。
当看到打头的朱子清李文秀丰洪军三人的时候,她一下愣住了。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朱子清三人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刘翠翠,他们也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人会是李腾飞的妈妈。
李婶今年才四十出头,虽然出去摆摊卖菜要起早贪黑风吹日晒,可实际年龄和外表年龄是相仿的,就是皮肤略黑一些罢了。但因为心中没有压力,所以精神头看上去非常好。
而眼前这个妇女,花白的头发,暗淡无光的眼神……从外表到精神,说她是五十多岁的人绝对没人会反对。
看着苍老了十几岁的李腾飞的妈妈,朱子清感到一阵揪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李婶。”三人来到李婶面前,纷纷打招呼。
“你们是子清,洪军,文秀。你们怎么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李婶终于确认了三人的身份。
见到三人居然是来找李婶的,周围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没有不透风的墙,李腾飞的情况很快就传遍了整条街。
中国特色,任何一种罪大家都可以原谅,哪怕杀人放火。但唯独一种罪,绝对要被戳一辈子脊梁骨,全家都跟着抬不起头,那就是强女干罪。可以想见李腾飞的父母在这里经受了多少指责和谩骂。
他们租住的房子门口那一滩积水,就是左邻右舍的人故意倒的。而他们对此没有丝毫的办法。
“李婶,这里太乱了我们进去说吧。”朱子清看到周围人不友好的目光,皱眉说道。
“好好,我们进去说。”听到熟悉的乡音,李婶眼圈顿时就红了,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哽咽着说道。
推开门走进来,一股霉味扑鼻而来。这是一间大约二十平方的小房子,里面摆设非常简陋。一张破旧的单人床一床铺盖。门口是用砖块和木板搭的厨台,一口锅,一个煤气罩,两个碗,两双筷子就是两人所有的厨具。
因为房间太小,只有朱子清三人跟着走了进来,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
“李叔呢?”发现李腾飞的爸爸不在,朱子清问道。
“他去……买菜去了。”李婶目光有些闪烁的道。
“哦。”朱子清发现了她的异常,但没有多想,以为她是因为李腾飞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李婶,你给俺叔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吧。我有些事情和他商量。”
“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李婶慌忙拿出手机。
“喂,他爸你赶紧回来,子清文秀洪军他们仨来了。”
“……”
“嗯,买点好菜,回来我给孩子做饭。”
“……”
“那也行,一会咱去下馆子。”
“……”
“你赶紧回来吧。”
挂掉电话,李婶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恁仨先坐一会,恁李叔马上就回来。”
朱子清看了看那张歪歪斜斜的单人床,最终还是没有坐下去。他倒不是嫌脏,而是害怕自己一屁股下去床塌了。
“你别客气李婶,我们坐了一路车了,站着活动活动手脚就好。”
“外面那些人是?”
“都是我们的助手,李婶不用管他们。”
“哎,你看我们这连个杯子都没有。你们大老远跑过来,连口水都喝不上,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李婶,我们不渴。再说我们和腾飞是最好的朋友,你就别和我们客气了。”
提起李腾飞,李婶瞬间崩溃,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大哭起来,边哭边骂道:“那个畜生,他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以后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朱子清三人相互交还了个眼神,都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来。丰洪军赶紧问道:“李婶,腾飞承认这件事是他做的了?”
“不是他还能是谁,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还有证据。”
“他亲口承认了?”丰洪军追问道。
“这倒没有,不管问他什么都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他也知道丢人了吧,这个畜生。”李婶痛骂道。
朱子清三人终于松了口气,没有亲口承认就好。虽然他们觉得事有蹊跷,可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猜测一定是正确的。万一真是他做的呢?到时候他们大老远跑过来不就白费了。
李腾飞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正因为什么都没说,才说明自己的猜测更加接近事实真相。这里面绝对有蹊跷。
“李婶,你别着急。我觉得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朱子清劝说道。
“还能有什么不简单的,人家有证据,铁证如山。”李婶并不相信朱子清话。
“这件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们觉得腾飞很可能是被人冤枉了。”朱子清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冤枉?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为什么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肯定是觉着丢人不敢说话了。”
不要觉得刘翠翠咬定自己儿子犯罪的想法很奇怪,作为父母他们比任何人都疼爱自己的孩子。哪怕让他们用自己的命替他抵罪都愿意。可也正是因为太爱自己的孩子了,责之更切。
她骂李腾飞只是一种情绪的宣泄,痛恨儿子不争气,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朱子清的想法也确实是没有证据的猜测之词,很难取信于人。所以他也不再试图让李婶相信自己的话,而是说道:“李婶,你去看小飞了吗,他现在怎么样?”
这句话又问道了她的痛处,情绪刚刚略有缓和的李婶再次放声大哭:“呜呜呜……小飞他太可怜了。呜呜呜……子清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你可一定要帮帮他。”
不管儿子犯了多大的错,不管他们多么恼怒,最终放不下的还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