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合着……
这真是太子自己主动要求的?
楚王殿下……没……没逼宫啊……
看来是老夫等人刻板印象了……
这行二的李家郎……也不都是……嗯……
不管大臣们此时作何感想,李承乾在听完父亲的这番话后,终于是咬牙登上了台阶,可当他受伤的那条腿踏上台阶的那一刻,一股钻心的刺痛便从脚底传来,险些让他惨呼出声。
“接着走!”李二陛下此刻的不近人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深情:既然承乾不想当太子,那么只有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展现出绝对的冷酷和无情,才能让宽儿……在日后对自己的大哥生出更多的愧疚和爱护……
“……”李承乾闻言没说话,在一脚踏实之后,他便接着抬脚,可仅仅只是身体重心转移的一瞬,他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向下扑倒。
“殿下!”群臣见状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而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快速上前,在太子殿下即将倒地的那一瞬间,将其牢牢扶住。
“大哥,接着走。”当弟弟温和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时,原本还能咬牙坚持的太子殿下,那原本已经猩红的眼眶中,突然便涌出两行热泪:“宽弟……”
“大哥,接着走!”楚王殿下在帮大哥直起身后,他依旧保持着搀扶的姿势,随后将大哥缓缓扶上台阶。
“嗒……嗒……嗒……”随着兄弟两人一道拾级而上,殿内众人眼中的神情,开始渐渐有了变化。
可其中变化最大的,不是文武百官,也不是站班武士和宫人,而是坐在此间最高处——那龙椅之上的李二陛下。
可终究,谁也没开口打破这样的沉默。
直到楚王殿下将太子扶回了他的座位,直到楚王殿下转身面向群臣,直到……他的目光开始与站在朝臣中,显得那般不起眼的窦师纶交汇,直到两人四目相对。
窦叔儿,您信我么?
楚王殿下,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您身边。
那窦叔儿……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次啷!”——随着楚王殿下抽出腰间长剑,整个大殿上……开始升起一股肃杀之气。
“众所周知,我大哥的确是跛了足。”楚王殿下手提天子剑,一如当年他为护蜀王李恪那般,开始霸气的宣言:“但他不是死了兄弟!——兄弟如手足,既然本王未死,他李承乾自是手足健全!所以诸位,本王今日提剑上殿,其实就只为说一句话:贞观一朝,只会有一位太子,他就是本王的大哥李承乾!”手握三尺青锋剑的楚王殿下,在说完这番话后,将目光横扫全场,可谓霸道尽显:谁赞成?谁反对?
可此时的大殿,仿佛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群臣们不明白,尤其是魏征、房玄龄:他俩现在就是撞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楚王殿下居然……还真他娘的是贤王!好贤王呐……
对了,此时房玄龄还好——他在感慨过后又想到魏征下朝回府后的待遇……他突然就释怀了。
毕竟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嘛……
而李二陛下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这小子当太子……可……可怎么事情经过这一闹……
想到先前自己那般苛责李承乾——李二陛下觉得自己回到甘露殿睡觉的日子……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轰隆隆!
此时的太极殿外,突然雷声大作,尔后便是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而站在殿外走廊的张镇玄,看着广场上与他无甚关联的的大雨,忍不住轻声笑道:“殿下……原来您才是那条气运最为强盛的真龙啊……”